碧曦[快穿] 作者:柳亦瑜
今天子也效仿秦朝,真得偏听偏信,认为黄河水患乃是天意,也要步秦朝的后尘?
田蚡跪在原地,牙关紧咬,放在衣袖中的手几乎要忍不住把韩安国一把给撕了。
韩安国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话,他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去支持汲黯,去支持文锦!
他不直接投向刘彻,选了更加前程远大的文锦去了!
韩安国可是当今丞相。
不,韩安国之所以能当上丞相,就是靠的刘彻跟文锦一手提拔,作为jiāo换条件,才让韩安国上位。
自己舍了黄河南岸的封地不要,也要把文锦给拉下来。
现在自己不再让刘彻信任了,韩安国就干脆一脚踹开了王氏田氏,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了自己最致命的一刀。
京兆府尹薛泽道:“陛下息怒,陛下乃是英明圣主,切勿妄自菲薄。只是文锦医馆这些天一直对涌入长安的灾民义诊施粥,几天前忽然将所有病人都赶了出来,说是不敢收治失德于天地之人,招惹灾祸……卑臣tiǎn居京兆府尹,文锦医馆振振有词,此乃文锦翁主名下医馆,卑臣也不好不顾及……”
薛泽是广平侯薛欧之孙。
薛欧本人在一众开国功勋之中,就是四平八稳的xing子,一向滑得跟泥鳅一样。
如韩信都未能全身而退,薛欧却能够传承几代,可见其识时务。
薛泽就是跟他祖父一样的人。
刘彻选择薛泽来做京兆府尹,看中的既有他出身列侯,开国功勋之后的身份,更是他的处事。
京兆府作为天子脚下,皇族贵胄,宗室列侯云集之地,需要的是一位能够权衡各方势力,而又能够处事公允,出身又高的京兆府尹。
薛泽上任以来,一直兢兢业业,娖娖廉谨,刘彻对他的作为还是很满意的。
却不想,到了今日,他亲自选下的这个京兆府尹,竟然给他备下了这么大的后招。
“陛下”接着出言的是执金吾周建德,“从黄河沿岸逃进长安的灾民,在长安主街上日夜啼哭,哭诉黄河水患之惨烈。长安百姓闻者落泪,见着伤心。本来朝廷及世家皆有施粥,但是之后文锦翁主府不再施粥,且放出话来说,这些灾民得罪了上天,翁主府不敢相助。这几日来,世家大族也多不再施粥。灾民流离于长安,长此以往,必将生出事端。卑臣恳请陛下恩准,将灾民逐出长安,以保安宁。”
汉室帝都,首善之地,竟然连汉室的子民都要驱逐出去,才能换来一时之苟安。
周建德敢说,刘彻敢做吗?
刘彻如果真得敢做下这等事,明日就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刘彻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滴下水来,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指甲刺进肉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意,冰冷的声音从口中吐出,“众卿也认同执金吾所言,将灾民全都赶出长安城吗?”
“陛下息怒!”
“陛下恕罪。”
“陛下息怒”南皮侯窦彭祖脱帽伏地,“魏其侯前日得太皇太后托梦,言道文锦翁主乃是馆陶大长公主义女,所为有失。前魏其侯被陛下责罚,亦是窦氏失德。窦氏满门,请辞去爵位官身,谢罪自省。”
窦彭祖乃是太皇太后兄长窦长君之子,太皇太后从侄。
窦长君兄弟“久而习之礼节,以谦和退让行事,不敢以尊贵而骄人”,窦彭祖也是有礼之君子,现在仅仅因为文锦翁主跟随天子,不再救治灾民,就要满门请辞。
刘彻忌惮外戚不假,跟窦氏有怨为真,但是他真得敢在天下人面前,如此苛待窦氏,一举罢免窦氏满门吗?
身为天子,对待自己祖母一族尚且如此刻薄寡恩,还有谁敢真心辅佐这样的天子?
刘彻能把他跟窦氏的恩怨,向天下人诉说,讲述自己身为天子,被窦氏欺压,被窦氏废除了所有新政吗?
天子作为汉室的主人,自来就有至高无上的权势和威信。
一旦这个根深蒂固的认知被打破,就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再者,天子真得不会犯错吗?
如果天子犯错了,又当如何?
这样一个局面,刘彻根本不能真得除了窦氏的爵位,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