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美人 作者:刺蘼
放火的全招出来了。
桓肆当然知道这背后的实际授意者是太后,但现在桓律下落未明,他顾虑颇多,不宜公然与太后翻脸。然而汪曲是太后的得力心腹,太后和楚月河很多事都是经由他和于启安的手做的,除掉他,等于砍掉太后一条手臂。
于是天还没亮就有一队禁宫侍卫来到万和宫,把尚在高卧中的汪曲从床上提起,他还没完全从昨晚的梦里面清醒过来,就被五花大绑押到了内侍省的刑讯司。
汪曲的嘴比德安可硬得多,而且仗着背后有太后支持,一点也不把审讯人和侍卫们放在眼里。他一开始完全不愿配合,不停大喊自己是冤枉的,是他们伙同那个不认识的小太监污蔑他,甚至放狂言等太后来了要他们好看。
最后在审讯者提醒下,他终于想明白了,太后知道这事,却不会再来救他了。因为事情是由他出面办的,败露之后,他已经成了一枚弃子,一只并不无辜的替罪之羊。
他本来还想在死前最后表一次忠心令太后记住他这个忠勇可嘉的奴才,可血肉之躯毕竟承受不住各种刑具。他又不是什么真的大义凛然的英雄,没受几下刑便哀哀求饶,主动在早已摆在他面前的两份供状上分别签了字画了押。
两份供状内容有着很大的不同。
一份是让汪曲本人揽下所有罪状,昨夜勾结外邦引刺客入宫,放火烧宫并破坏御苑中的凉亭,毁了国庆晚宴。另一份则是他做的这一切实际上都是受太后指使,因桓律要与角戎人勾结,意yu联手颠覆大新政权,特地制造混乱将桓律家眷偷送到角戎。
桓肆得到这两份供状,带着它们直接就去了万和宫,并且把汪曲和德安也押解过去。
到了万和宫,桓肆令人将万和宫中所有人召集到正殿前宽阔的庭院中等候,包括太后,受了伤躺着的楚月河也没能例外。以皇上和太后为中心,其余宫人分列两边,皆不明就里。
“皇上,你今日来哀家这里,做这么大阵仗是什么意思?”太后由于启安扶着坐到正中的椅子上,铁青着脸问道,“汪曲究竟犯了什么事儿,你要这样罚他?别是就为了打哀家的脸吧?”
汪曲和德安衣衫不整地跪在下方,被绑着双手,嘴里堵着布团,一副奄奄一息认命挨宰的样子。
“儿臣岂敢对母后不敬?”桓肆抱歉似的微微向太后欠欠身,“只是这狗奴才瞒着母后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儿臣这里人证物证俱在,不想母后受了这狗东西的蒙蔽,将来名声被他牵连受损。”
“哀家实在不知皇上在说什么。”太后手指捏紧了座椅扶手,隐隐感到有些眩晕。
桓肆笑了笑,两指拈着一张供状:“这是汪曲自己承认了,签字画押的口供,江德彦,你拿去念给大家听听。”
江德彦上前双手接过,走到汪曲身边,把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不漏大声读了一遍,然后把上面的签字和手印挨着展示给众人看。
“汪曲,你自己说,朕可有冤枉你?”桓肆冷冷看向他,“勾结外族引刺客进宫,放火烧新阳宫,是否都是出自你的手?”
汪曲想起那些恐怖的刑具便觉头皮发麻,宁愿被砍头也不想被折磨,只求痛快速死,便急忙点头承认了。太后见他的口供居然把她摘了出来,不禁稍稍松了口气,面色稍霁。
“母后,他是您的人,您看该怎么处置呢?”
“这狗奴才竟敢瞒着哀家私通敌寇,罪不能赦,请皇上下令立即处死他吧。”太后脸上显出怒色,仿佛对汪曲深恶痛绝。
桓肆满意地点点头:“汪曲通敌卖国,应施以极刑,判他杖责八百,以儆效尤。”他停顿了一瞬,眼角余光见太后神色自若,微微一笑,继续道,“就在这里行刑,让在场所有人看着他是怎么死的,以此为戒!”
他这两句话残酷冷漠得像带着冰渣子,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异议,太后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嘴唇嚅嗫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般人受一百杖很大可能就挨不住了,更何况八百杖,汪曲吓得不住叩头求饶,额头上磕出血印子,但毫无用处。他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