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到潺潺不断的一帘幽瀑,半点瞧不清底下的情形。
这厢沉璧已经打发人下去察看,那人腿脚倒利索,约莫是下去瞧了一眼便上来了:“了不得了,赵容华bi死人了!”坦然失色惨白一张脸回禀道,“流了好大一池子血,已经咽了气,怕是活不成了。”
赵芜还杵在原地,声音打颤:“死了也干净。”
“本宫今儿出来一遭,瞧见得已是这后宫里头乌烟瘴气,往日里从不与你们这些年纪轻的计较,以为这大燕的后宫无人掌权,是当真以为凤印不在本宫手里头,还是怎么?先罚你回宫禁足,再听候发落,可怜了二皇子尚未及周岁便亲眼所见自己的生母这般行径,不若本宫代你照料几日也好。”常婉夷然自若看着眼下这场闹剧潦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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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蔡莲寅进内殿的时候,但见桌案上一沓奏折纹丝未动,建安帝眼前置放着一方黄杨木盒,那里头存放得据说是珞夫人的遗物,他倒是未曾经过手的,平日只由建安帝亲自收置。
他叩首道:“陛下。”
“朕已经拟好了旨意,晋襄良媛为从四品小仪。”他执一方锦帕,细致擦拭着黄杨木盒的边边角角,“你为朕走一趟落英榭,朕记得去年南诏国的岁贡里有一柄绣着木蕖的缂丝团扇,你开库取了送过去。”
他那时鬼迷心窍,终归是做了负心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终归敌不过一朝枯荣色。可他自始自终,不过是不想做一个傀儡皇帝罢了。要知道,这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社稷,并不是常海德的。
燕怀瑾掂量了许久,他过分思慕得那人,名唤常玉,他实实在在再也离不开同她相干的半点。
建安二年,珞夫人殁。关雎宫的掌事宫女灵檀为她守灵,他记得她向来器重这人。
——“她弥留之际,可还有什么心愿没有?”
——“关于陛下,珞夫人只字未提。”
——“珞夫人一直想为奴婢寻一门好亲事。只是奴婢自幼在王府长大,眼皮子短浅些。陛下,您允奴婢伺候陛下罢。”
——“她既想你活着,你便好生活着罢。”
世人都说皇帝好,取不尽的泼天富贵,赏不尽的如花美眷。然而他在尝尽皇位上孤家寡人的滋味后,生平头一回这般懊悔,也是生平头一回这般痛恨江山社稷。
他想,自己果真做了许多对不起常玉的事情。徐杳既有将常玉演的入木三分的本事,虽过后再不承认,平空抵赖如何抵得干净。她只需伴自己左右便足矣,只当她是一个念想也好。
她祈求得不过是功名利禄,富贵荣华,这些他都给得起,纵然她是徐文山的女儿又有何妨。
第28章 贰捌
却说徐杳回落英榭后一如往常,待豆蔻煮好茶呈上来以后,才斟满一杯茶,她便迫不及待覆手上去。
经方才御花园怵目惊心一桩事,鸢尾难免生出几分心神不宁,一路上只见徐杳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她正yu开口,却听见徐杳漫不经心的声音:“说到底也没有草菅人命,她便是福大命大的又如何,眼下更是不干落英榭半分事,你只将你那些牢sāo私下里说与自己听就是了。”
“那宫女寄云平日里在底下人面前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在她主子面前倒服服帖帖。”豆蔻立在一旁愁眉不展,听罢她这番话终究不甘心,继而道,“依奴婢看,私心里说句大不敬的话,赵容华未免过分刁悍了些,嘴上更是刻薄不饶人,哪一句合该是一个做姑娘家的听得进去的。”
“她安了寻死的心,却教旁人如何去拦,不过是明面上有赵容华的缘故罢了,你以为她是寒了心,保不齐还是赵容华成全了她。”徐杳抬眼对上豆蔻一对澄净的眸子,不温不火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是个少不经事的,迈不过这道坎也是情有可原。可是豆蔻,你的怜悯未免也放错了地方。”
“鸢尾说不得一句,奴婢同您这些年的情分想来更是说不得一句了。”
徐杳覆着瓷杯试了试茶温,这才颇为闲适的抿了一口,一时只觉得唇齿间涌出甘甜,心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