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不发,她打得一手好算盘,以为有人珠玉在前为她消灾挡难?
“她竟央求陛下许了恩典。”颜舜华自嘲一笑,“现下可下朝了没有?”
“约莫快下朝了。”抱琴在一旁含糊其词。
她却再也顾不得时机了:“命人备骄辇,去西殿告知瑶光公主,是时候去给她父皇请安了。”
这日上午直至巳时的时候,徐杳在落英榭接了御前传来的消息,命她去御书房觐见,传话的宦人瞧着十分面熟,正是燕怀瑾端午宴初回歇在落英榭,亦是他回头传话免她晨醒之礼的宦人,她依稀记得这人是名唤唐茗的。
是以她在宫道上唤了这人一声:“唐茗。”
被唤作唐茗的宦人十分受宠若惊的回头,到她跟前好声好气的哈腰:“难为襄良媛还记得小的,可是有什么吩咐?”
“只是不知平白无故叫我去御书房何事……”
她话音未落,唐茗早已融会贯通,他在御前当差已经小半年,按理说去各宫递话的差事是趟美差,偏偏逢上那日去落英榭递话却无人应声,才落到他头上。
不曾想这位襄良媛是个极争气的,陛下这两日皆歇在落英榭,今日这趟差事同样不好当,才又轮到他来递话,襄良媛既记着自己的名儿,他便也生了押宝的心思。
他伏低做小道:“头先娴昭仪带了瑶光公主给陛下请安,谁知道这一请安便是一个时辰,里头又命人去撷芳斋请赵婕妤,不消一盏茶的功夫,不光赵婕妤没出来又命人来请您过去,不止请您过去,还有一名流韵轩的宫女晓暮。依小的拙见,只怕这遭请您过去并非什么好事。”
流云轩,桢良媛。再加上赵婕妤也在,顿时徐杳心底的疑惑便烟消云散了。
早上颜舜华问自己未果,依她的xing子哪里肯甘心,竟借着瑶光公主玩这么一出把戏,燕怀瑾不是耳根子软的人,可她到底拿捏不准他对颜舜华的心思,既然已命人请了赵婕妤,他分明已将昨夜之事合盘托出,偏偏最末一个才请自己过去。
方太医昨夜觐见之前,她有意试他一试,他那时应了她的话,笃定地允给她一个“是”字,眼下却到了见真章的时候。
到御书房殿前的时候,连蔡莲寅也立在外头,待她近前时见蔡莲寅躬身见礼,方知他这是候着自己。
“陛下口谕,襄良媛一人觐见即可。”
徐杳泰然自若,回首对上鸢尾豆蔻提心吊胆的眼神,示意她二人放心。
她信步进去,但见里头缄言不语,燕怀瑾倚坐在正中的桌案喉头,一只手伏在案上的宣纸上,一旁垒着足足四摞奏折,见自己进来眼也不抬,只俯瞰着殿中所跪之人,一袭缃色襦裙,直挺着背脊,左手上首侧挨坐着颜舜华和瑶光公主二人。
唯有瑶光公主见自己进来,一对黑葡萄般的眼睛打量着自己,头上梳着灵动烂漫的丱发,却端坐着身子纹丝不动。
她在赵婕妤身旁屈膝正yu开口见礼,侧首的娴昭仪竟先发制人:“襄良媛,你可知罪?”
徐杳只觉得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您要妾知什么罪?”
“你同桢良媛沆瀣一气,贼喊捉贼,以为就此瞒天过海不成。”赵婕妤睨身畔的徐杳一眼,怒不可遏道,“你倒是好手段,为伤敌一千,不惜自损八百。布出这样一个局竟妄图全赖到不相干的人头上,私下里不顾宫规互换膳食,自己身子不争气害了病症该怪谁,幸亏是你吃了两口,倘被桢良媛吃上两口岂不是一尸两命。”
“越说越荒谬了,莫须有的事情也由得你生出来。”徐杳听罢身畔人所言,若无其事说了仅一句话再不睬她。
“望陛下明鉴。”赵婕妤费这些口舌,却不全是为了说给徐杳听,末了对着上首翘首盼望道。
这时殿外传来蔡莲寅的通传声:“流韵轩晓暮到。”
晓暮踩在这声通传里惶惶不安觐见,依着顺次在徐杳一旁屈膝叩首,方听到上首的燕怀瑾郑重其事的声音:“昨日傍晚时分在御膳房,你用一道豆花与落英榭豆蔻换了一道蒜子焖白鳝。”
“而你那道豆花,经了撷芳斋寄云的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