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燕钗 作者:姑苏山人
不知您望穿了个什么盈盈秋水,也瞧不出个模样来。”
她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那时心下忖度,教鸢尾看来正是发愣。
“你又是从哪里净学些嘴皮子功夫,竟胡侃挖苦起我来了。”她佯作不快道,“豆蔻的伶牙俐齿你领略半分便足矣了,谁教你学个十足十,落英榭只许留一个闹喳喳的,偏生有一日若一齐撂蹶子,可还了得。”
“遵襄良媛的命。”鸢尾知她故作姿态,掩唇拭笑低声应道,“再没有下回了。”
她出来的时候正是一副罗衫薄纱半朦胧的模样,燕怀瑾依旧熟视无睹,沉然镇定,仿佛他眼里装的只是鸿章钜字,已经十分逞他的心意,天下间的旁物于他而言不过是入眼皆浊。
少顷,只闻得燕怀瑾命蔡莲寅为他备水沐浴,阖宫上下皆知建安帝寝宫华清宫内设有一御用汤池,因建于在西殿,故而又唤作西漾池,奢靡滋养,坊间常有人传,说是若能在那西漾池熏沐一遭,便不是寥寥快活二字足以概括的,只差教人羽化而登仙了。
而西漾池对于建安帝来说早已司空见惯,遂时常亦一切从简就近在后宫妃嫔处备水沐浴,或许草率、马虎一些,也是不打紧的。
徐杳落得个闲暇的空处,径自裹着衾被倚在榻上,辗转间不过须臾的功夫,燕怀瑾只着一身中衣立在榻前了,她阖眼原本是昏黄烛光悉数教他漆黑身影挡去了,他肩胛宽绰却平添着一抹风逸,身骨清奕,此时一声不吭杵在她眼前,
她微微眯了眯尚在打盹的眼睛,听见他慢条斯礼道:“襄州的山水养人,白白要你生来便讨去一副好皮囊。”
他说这话的时候,内殿侍奉的宫人已经皆各自摒退出去,徐杳竟一时迟钝,还未来得及作反应,但见燕怀瑾亲自熄了殿里的灯盏,风驰云卷一盏未留给她,她顿时两眼一抹黑,伸手也不见五指,声音迫切叱了一声“嗬唷。”
她懵头刚yu起身,“噔——”又磕在硬实的紫檀木上,触及雕花,正是她的床梁。
他难得见她如此稀罕喊一声,一时也觉新鲜,同她解释还不忘打趣道:“朕尚且习惯不了襄州人氏掌灯而眠的嗜好。”见她在床梁处磕了一下,几近是一字一句吐出来,“当真磕到了?”
徐杳肆无忌惮白他一眼,咬牙切齿“嗯”了一声。
“朕幼时也磕过的,伺候的嬷嬷们为这起子事没少挨骂。”燕怀瑾却将她的恣意神色瞧了个一清二楚,上前抚到她的额鬓处,声音里掺杂着少有得关切,却意味不明,“要不要传太医?”
她听罢,暗自啐他自私自利,阖宫人尽皆知他今夜留宿落英榭,偏生这个时辰传太医,难免教旁人生出些遐想来,遑论第二日会是如何的风言风语。
她额鬓一凉,知他素来无论冬至暑气手足都没有半分暖意,遂也不讶异,不过微微朝后仰了一仰:“您这会子做什么好人,这是折煞妾了。”见这人指尖纹丝不动,使劲拍了他的手背一下,清清脆脆,他这才由着她撇开手,“陛下的恩泽还是舍给别处去罢。”
她手心绵软,在他看来哪里有半分力气。
徐杳因瞧不清他的模样,只听见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衾被微颤,方知他上榻来了,她伸手朝里侧够去,疏忽大意间竟触到舒绸的中衣布料,竟是同他指尖截然不同的温热。
她心下抑制不住的兢兢战战,只盼他毫无察觉。她耳边一旁的枕畔生风,是他坦然自若枕上去,不待她收回手,不曾想竟被猝然攥住。
连带着她指尖也生出几分寒意来,他的大拇指恰到好处地抵在她中指二分之一处。
“朕适才看书时,你在臆想些什么。”
徐杳眼力方才清晰可见一些,便瞥见他神色戏谑打量着自己。他面上仪表正经,手上却没个正行,在她的指节骨骼处轻轻摩挲,一路循着手背探进她的袖腕间胡作非为,堪堪却点到为止,再无迭进。
她到底不是未经人事之人,哪里禁得起他这一番敲打。
想到这里,她面上睥睨看他,含颦一笑,反手呷玩起他的指尖,触及逐渐暖和起来,蹿入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