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 作者:卯莲
的经历吗?
极淡的白从唇色蔓延至指尖, 在莲女察觉时,阿悦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将床帏揪得极紧。
“翁主——”伴随着她的一声惊叫,原本安坐在床榻上的人倏然下榻,竟瞬间就不知奔向何处了。
莲女等人大惊,翁主还有心疾在身,怎么经得起这样剧烈的奔跑。
几人立刻追去,可天色昏暗,翁主人又娇小,短时间内根本找不到人影。
阿悦不知道自己想跑去哪儿,也不知想去找谁,脑中分明空dàngdàng的,却又感觉像塞满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微弱到可以忽略的疼痛从胸口慢慢延伸,直至双腿也在发软,喘气的幅度愈发得大,她也没有停下来。
从偶尔经过的宫婢的目光中,她知道自己现在定然发髻凌乱、衣衫拖拉,十分狼狈的模样。她们神色惊疑不定,似乎不敢确定是她,更因她的形容不敢轻易靠近。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深深的夜色。巨大的黑幕下,唯有宫墙边悬挂的灯笼在散着莹光,映照出她的手,细瘦而惨白。
阿悦跑出了后宫,到了离大殿较近的地方。
大殿外来往的官员川流不息,所披的素服如同冬夜萤火,其中一道身影忽然顿足,视线灼灼往阿悦的方向投去。
“傅都尉?”有人疑惑叫他,很快转为惊讶,“哎,傅都尉,你这是去哪儿呢?”
但这道身影已经听不见他的呼喊,径直大步走去,伸手一把捉住了仍在胡乱跑着的阿悦。
陡然被抓,阿悦吓了一大跳,挣扎不停,下意识张口就朝这人手腕咬去。她丝毫没有留力,小尖牙也咬出了不浅的伤口,隔着一层衣袖,竟也隐隐有血丝渗出。
傅文修轻嘶一声,低首看去,向来软绵绵的她竟也有这样冲自己龇牙咧嘴的时候,不由让他想到了上次被她凶巴巴地打下了手。只不过那次有些强装声势的感觉,这次却是结结实实地zhà了毛。
他提了提手,牙还咬在上面的小小身影也跟着上下动了动,活像盯着肉不放的小狮子。傅文修本也是满腔躁怒,看见这副情景,竟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
“再咬,这小牙全给你拔了。”他这么吓唬着。
好半晌,阿悦才似听懂了这句话般,顶着乱糟糟的脑袋奇怪地望了望他,等呼吸渐渐平复下来,慢吞吞松口。
肉太硬,她的牙都有些酸了。
察觉出她的嫌弃之意,傅文修道:“连声叔父都不喊了,上来就咬?”
阿悦不想回他,转身就要跑,被他早有预料地一手拦住。为防她再次咬下来,这回还有先见之明地先一步钳制住了阿悦下颚。
“上次倚仗着魏蛟在,这次又是谁?”傅文修的声音听来有几分冰冷,“你的未婚夫婿,魏昭吗?”
不得不说,被这道遗诏刺激到的绝非是阿悦一人,傅文修亦在其中。
一如阿悦对于改变命运的无力感,傅文修听到遗诏的第一反应是大怒,甚至想当场夺来诏书一看,若非父亲傅徳当时用目光狠狠钉住他,他早就在殿中大闹了一番。
如今能这样颇为“平和”地和阿悦对话,皆因他才用过了yào。
换在平时,阿悦早被他的模样吓得不敢说话,但现在许是因为方才的一通奔跑,血yè上涌,她竟也能大胆地这样看他,甚至还有闲心地想:他也不过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也没有生得奇形怪状,有甚么可怕的?
“纯粹厌恶你而已。”阿悦和他对视,声音清亮无比,“和是否有人倚仗无关。”
傅文修神情一滞,随即道:“呵,阿悦终于道出了实话。”
他的目光沉沉压来,“说来,我早就觉得奇怪了。在你五岁之前,阿悦没怎么见过叔父罢?为何第一次见面时,就畏我如虎?”
他语调一转,“还是说,其实早就见过许多次了?”
这并非临时起意,事实上,傅文修有很多次怀疑阿悦和自己有同样的经历,但有时候看她的模样和一些态势的发展,又觉得着实不像。
如今一问,也是试探居多。
阿悦心头一跳,却硬是凭着方才冒出的勇气撑了下来,“叔父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