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治愈霸道魔头 作者:君埋泉下
温思甜身形一晃,几乎从马背上跌下去,幸好陆虎早有警觉,单手一捞,勉强将她捞回来。只是寒风中温思甜整个人怔怔的,目光涣散,仿佛苍老了数岁,沙哑道:“我为他割血解毒,他却任由他族人废掉我的修为,将我卖入春意阁,还另娶他人——”
她说不下去,咳出一口血来,又仓皇地笑了两声。
陆虎被笑声瘆得不敢说话,隔了会儿才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温姑娘,咱们先去百药谷,等谷主把你给医治好了,咱们再回来找姓棠的算账!”
“十年,我怎么等得了十年?”温思甜咬牙道,胸腔中恨意弥漫,导致她嘴角又溢出鲜血来,她道:“陆虎,让我回去!”
陆虎反手捏住她手腕,劝道:“温姑娘——”
可话还没说完,温思甜已经甩脱他的手,径直从马背上翻身跳了下去,在地上重重滚了一圈,若是原先的她,只会毫发无损,可是如今她的那点修为全都被棠狄的族人给废掉,形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一个,登时摔断了腿。
温思甜眼睛里流下混合着黑色血水的眼泪来,挣扎着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往城里走。她的眼睛并未完全失明,还能勉强看见城里张灯结彩的红灯笼,不知道棠狄是在哪一处院子成亲。
陆虎见此,心下不忍,咬了咬牙,追回去,趁着温思甜不备,一记手刀将她劈晕,重新将她放回马背上,并朝着百药谷狂奔而去。
容完与戚碧树在后面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压在头顶的天幕更加迫近了一些,整个世界的景象又扭曲了一点,说明此时温思甜的心境正剧烈波动。
“原来如此,二师姐原本打算报仇,但被陆虎带到了百药谷中去,之后才被师父你带上山,报仇心切,所以才强行修习火系法术,并突破金丹,导致走火入魔。”戚碧树惋惜道。
想必先前温思甜也数次下山寻过棠狄,可是没找到,因为她并不知道棠狄已经被赤月族带了回去。毕竟赤月族对中部人而言相当神秘,也极少出现在案宗当中。找不到仇人,这仇恨自然越积越深,无法疏解,沉积在心中,便变成了心魔。
容完叹息一声,道:“她一天没能报仇,就一天难以突破新的境界。”
戚碧树担忧道:“这样一来,此次我们岂不是白来了?我们离开二师姐的幻境后,即便是去将棠狄捉到她眼前来任她处置,少说也得十天半月,在这之前,二师姐走火入魔怎么解?”
“可等不了十天半月,走火入魔的人心性和筋脉极其不稳定,若是邪气侵入五脏六腑,那可就只有自爆一条下场了。”容完蹙眉道:“先想办法把她稳住再说,应该不出几日,解沧川便来了。”
二人谈话之间,已经掠出十几里,朝着温思甜和陆虎的方向飞去。
容完对戚碧树道:“我要先进陆虎的身体一会儿,你看你变成个什么,方便跟在我身边?”
戚碧树还没理解师父的意思,便见白光一闪,师父的身影倏然消失,钻进了陆虎的身体里,这样一来,师父变成了实体,而他就没办法碰到师父了。
他心中一急,见山路树林中有只匆匆逃窜的兔子,于是也迅速钻了进去,变成了只毛茸茸的兔子,朝着这边蹦过来。只是刚从人变成兔子,掌握不好力道,一下子冲了过来,撞在马腿上,差点没弹回去,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眼前发黑。
容完顿时笑了,将温思甜轻轻放在马背上,翻身下马,提着戚碧树的两只前爪把他拎起来塞进怀里:“兔子不错,毛顺皮软,味道鲜美,可以煮了吃了。”
戚碧树羞道:“师父!”
容完忙笑道:“好好好,不说了。”
戚碧树从容完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方便呼吸,眼前还有点眼冒金星。他修为不高,进入识海中更是修为被削弱许多,做人的时候浑身冻得发僵,进入了兔子的身体之后,被师父放在怀里,反而暖和起来。
“脑袋撞疼了吗?”容完又轻笑着问,低下头伸出两个手指头给戚碧树揉了揉脑袋。
戚碧树兔身一僵,两只耳朵开始发红,“师父,我不疼。”
他用两只前爪扒拉着师父的衣襟,防止自己掉下去,再次忍不住想,不知道以后的师娘会是谁,怕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嫁给师父吧。
“抓紧了,别掉下去。”容完又把他脑袋往下摁了摁,回到马上,将温思甜抱在怀里,策马往回赶。
既然温思甜的心结在于当年没能报仇,那么要想助她突破此次走火入魔,便得帮她一把,至少在幻境中,让她把这个仇给报了。堵不如疏。此时无论是给温思甜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大道理,她想必都听不进去,也走不出这一关,那么,倒不如在幻境中让她痛痛快快地大闹一场。
回去的速度很快,容完的修为比陆虎高深不知多少,驾驭在马上的真气也令马一路狂奔,如同飞了起来。
戚碧树两只耳朵迎风飘舞,忍不住将脸贴在容完胸膛上,轻轻啃着容完衣裳,可是他见容完单手抱着二师姐,不知为何,心中那种淡淡的郁闷感又来了。他怎么这么傻,为何要钻进兔子的身躯里,为何不直接钻进二师姐的躯壳里——?
三人抵达城里,只是半柱香的时间。
容完将戚碧树按回怀里,道:“你别钻出来。”
“好。”戚碧树点了点头,听话地松开了爪子,溜到了他怀里最下面。
此时张灯结彩的成亲院子里客人已经散去了一大半,剩下的全是棠狄的赤月族的族人,虽然也穿着修仙大陆中部人的衣服,可还是显得有些怪异。天地高堂都已经拜过,现在这时辰,一对新人应该已经在洞房了。
容完灌入一道浓郁刚猛的真气进入温思甜的体内。
温思甜缓缓醒过来,或许是充盈进体内的修为深厚的真气的缘故,她竟然模模糊糊能看见东西了,于是,高挂的红灯笼、满院吃罢的酒水残羹、喜窗剪纸映入视线内,叫她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真的成亲了?”她喃喃道。
容完不忍心答,只道:“我帮你处理院子里的人,温姑娘,你只管去找棠狄。”说完用真气将围上来的几个赤月族的人给逼退。
温思甜已经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了,朝着厢房走过去,脚步沉重,脑子像是灌了铅块一样无法思考,动作却很凌厉,抽出了一名歪倒在地上的客人的佩剑——她心中充斥满无法疏解的怨懑与仇恨,她觉得意难平,为何明明与她说好一生一世的男人转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背叛她?她被卖入妓院,而他居然在和别人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