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 作者:须弥普普
才能同他们解释清楚?
如果说刚开始时,他不过是因为被范尧臣点了姓名,又奉了圣旨,复才接下这个差事的话,而今跟着水工们一路勘测,见得沿途汴渠情况,再听得众人讨论,眼下的顾延章,对范尧臣“导洛通汴”一事的看法,已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发生了极大改变了。
清淤通渠,确实刻不容缓,可这般一积一清,实在耗费人力、物力,并不是长久之计。
而导洛通汴,其实也不失为一个妙招。
而若是按着沈存复提出的法子,并不是没有可能在既定的时间内,完成清淤之事的同时,尽量不影响到百姓。
既然有如此多的好处,虽然一般也有坏处,可功过相抵,利大于弊,为何不去做?
然而为官数年,此时朝堂上的形势,顾延章又如何会不知?
莫说本来没有问题的东西,因此事乃是范尧臣提出,也会被旁人盯着挑毛病,更何况此事确实毛病、困难重重。
如若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能说服太后、朝官们,此事断难推进下去。
可这样复杂的勘验方法,又如何证实其中的正误,如何叫旁人对其无法质疑,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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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梁桥街里头,季清菱正jiāo代秋月收拾东西。
“上回他不是闹着要吃蒸梨枣并黄糕麋?给他把凤栖梨同才得的青杏送些过去,再陪一点蒸梨枣。”
秋月应了,连忙吩咐厨下准备,复才回头叹道:“看着怪可怜的。”
她口中所说的,乃是张璧。
自太皇太后忽然落阶而亡,张瑚便告病不朝了。
旁人都说他这是为了逃过那浚川杷失利的追责,也有人说这是靠山倒了,自知会有人落井下石,索xing闭门不出,不去惹事。
因太皇太后、杨太后两人的不合,其实不少宗室都清楚,是以又另有传言,说杨太后腾出手来,就要收拾张家,张瑚正在想了办法保命。
外头各色传闻纷纷扰扰,可季清菱却是知道,其实当真没有那么复杂。
张瑚是真的病了,病得连床都起不来。
自接下了清淤通渠之事那一日起,张瑚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是真心想要做好,也是一心想要做事。
纵然再年轻康健的身体,也扛不住这样长的时间里头,一日只睡一二个时辰。
张瑚心中扛的压力巨大,又憋着一股气,想要做出一番成绩来,支撑了这许久,谁知寄予重望的浚川杷竟是全无用处,不但费时费力费银,在满城百姓面前丢了大脸,还就有这样巧合,遇上了祥符县水匮之事,出了人命。
到得此时,他其实还能顶着,偏生太皇太后忽然薨了,继位的杨太后,竟是全然站在范尧臣那一边,取用其法,彻底摒弃了那浚川杷。
多日心血付之一炬,感情极深的堂姐因故而亡,父母不在京中,仍有幼弟需要照顾,重重打击之下,张瑚终于倒下了。
而一向作为太皇太后掌中宝的张璧,在连着哭闹了多日之后,见得兄长重病,竟是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起来。
对着季清菱派过去问候的松香,张璧只简单回了几句话,叫“季姐姐不用担心,家中并无什么事情”云云。
张璧从前淘气的时候,秋月也好、秋爽也罢,几个丫头都喜欢抱怨他吵闹,可眼下他如此懂事了,众人倒是心疼起来。
“夫人,太后那一处……”
季清菱摇头道:“太后至孝,太皇太后不在了,她对张家只有更好,没有坏的道理,不用cāo心这个,只是怕张璧一时转不过弯来。”
又叹道:“也只好盼他因祸得福了。”
两人正说着话,等到厨房将东西备好,秋月便打发人往张府送了去,又问季清菱道:“官人他出去这样久,是不是当要回来了?您说要不要叫厨房先备着些吃食?”
季清菱算了算时间,果然当是这两日就快到了,才要分派,外头一个小丫头却是小跑着进得门来,叫道:“夫人,官人回来了。”
这小丫头前脚才进门来,季清菱还未来得及叫人准备热水,顾延章后脚已是到了。
今次出门,他没有带旁的小厮,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