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术 作者:须弥普普
出得天庆观,此时只留了两府在里头,尚不知道太皇太后伤情。”
季清菱又有些不敢置信,问道:“太皇太后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高不高?”
顾延章摇头道:“不是很高。”他想了想,“有丈余高,只是她乃是后脑朝下,听得有人瞧见掉在地面时,地上已然尽是血。”
虽然眼下还没有确信,可后脑朝下,在石阶上滚落下来,又砸到了头,想要短时间内好起来,并不太容易。
季清菱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问道:“陛下乃是太皇太后亲扶上位,他得了这样的好,为何还要如此行事?”因想到从前顾延章去崇政殿教书时回来的说法,又道,“便是他xing情不同常人,却也不曾无缘无故,便去攻击他人罢?”
两人在此处猜测,可无论怎么猜,都猜不到其中因有秦素娘,又有太皇太后与崔用臣半夜抓人之事,才叫赵渚发了狂。
顾延章吃过饭,一面喝着茶,一面却是有些感慨,道:“出了这样的大事,怕是宫中当真要变天了。”
“怎的今年像是撞了邪似的?”
季清菱也忍不住道。
当真是同撞了邪一样,先是先皇赵芮,在是济王赵颙,魏王赵铎,眼下到了新皇赵渚,太皇太后,好似一旦同皇家扯上了关系,就会走霉运一般。
“我回来时路上听得人说,钦天监正商议着要提议改元了。”顾延章道,口气里头有种莫名的无奈。
***
赵渚的这一撞,实在选的不是时候。
他动作太大,声音太响,又是在距离地面极近的阶梯处行事,叫下头多位官员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仓促之间未能来得及想到,无论是范尧臣,还是黄昭亮,抑或是两府之中的任何人,俱都没有提醒杨太后着百官禁言。虽然这禁令就算发了,也不会有用,可既然未发,众官还出得天庆观的门,事情便被传了出去。
且不说外头官员、百姓们议论纷纷,天庆观中,太医们的诊断却是出来得很快。
其实太皇太后滚落之处,其实距离地面并不太高,若是运气好,很可能只会被撞个骨折。
可她的运道实在是太差了。
当时太皇太后面向赵渚,她整个人背对着地面,被撞之后,因没能反应,也没来得及护住头脑,是以是直直撞到的后脑。
不幸的是,她的后脑恰巧撞到了石阶那方正的尖角,当时就破了头,后头一路滚,一路撞,最后倒在地上,居然依旧是后脑着地,还重重地磕了一下。
太医们虽然没有直说,可话里话外,却十分明显——眼下不过吊命而已。
也许诊断赵芮的时候不太靠谱,可这一回,几位医官都同执一词。
而事情也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杨太后还在犹豫要不要用辇车将太皇太后送回慈明宫,正要同人商议,然而还没有来得及问,甚至不到当天的亥时,太皇太后就断了气。
赵家今岁的祭祖未过,新的丧事立时就摆在眼前。
而比太皇太后的丧事更着急的,却是天子之事。
今次天庆台之事过后,赵渚这个皇帝已是不可能在那个位子上继续坐下去了。
他将太皇太后推下高台,无论是有心也好,无意也罢,哪怕还是失手伤了人,却也一般害死了其人的xing命。
而眼下最棘手的,除却如何处置赵渚,还有谁人来坐那个位置。
想要处置赵渚自然不容易,这样的事情,虽然史上从未有载,可赵渚是君,不管何时,都绝无可能诛杀天子。
只能废黜。
至于废黜之后,又待如何,却是后事了。
眼下太皇太后突然命丧,赵渚不能再用,天庆观中剩得两府官员,众人各有主意,为着新皇人选,彼此争吵起来。
有人此时便想起了济王赵颙。
“济王殿下宅心仁厚,兄终弟及,乃是正道……”
原本一直坐在角落太皇太后尸首旁的杨太后,听得这一句话,忽的一个激灵,整个人坐直了身体。
她蓦地一下,望了过去。
杨太后从来就在深宫之中,她是以夫为天的xing子,又兼家中背景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