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男宫 作者:晓空残月
度假第八天,中雪。
黄小善和柴泽决裂后情绪低迷,担心他回程是否安全,又固执地不肯打电话给他,担心过后又很火大,诅咒他
在暴风雪中坠机早死早超生,下辈子投胎当个女人专门被男人插,称了他这辈子喜欢被男人插的心。
她像个更年期妇女,一整天反复无常,基本处于精神变态的边缘。
因为她之前和展风闹过分手,黄家男人从中积累了一些“当一家之主在男人身上摔跤后他们应该怎么办”的宝
贵经验。
她心情不佳,大家就陪她在室内看电影。
看完问她电影演什么,她张口结舌,半天答不上来。
三爷背着她问大家:“和我分手的时候她也这样魂不守舍吗?”
朝公子代表大家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爷一心疼,就帮她做了她最想做又死要面子不肯做的事:打电话给柴泽。
当天晚上,黄小善也打电话给裴远,骗他说有男人发烧,她得留在别墅照顾,以后有机会再去他们家玩。
她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自己顶着一张什么样的死狗脸,待在自己的地盘上再怎么要死不活,反正恶心的是自家男
人,何必去人家家里强颜欢笑,被看出来了人家还得出于礼貌安慰她两句,丢人败兴的,不如不去。
裴远追问:“以后是什么时候?”
黄小善鞋尖踢着地板,支支吾吾说:“就是以后嘛。”
裴远不再逼她给出个确定的时间,又问了几句她的近况就爽快地挂掉电话。
度假第九天,雨夹雪。
黄家七人睡到上午九点才起床吃早饭,黄小善昨天变态了一天今天似乎心情有所回暖,四爷便斗胆贴上去撒着
娇让她喂饭。
她一如往常,嘴上骂他懒惰成性,手上在自己和他两张嘴之间忙活个不停。
四爷开心吃着她切好送到嘴边的早点,心里不屑地讥讽柴泽:呸,臭基佬,黄鳝就为你伤心了一天,你最好滚
远点,省得天天对我动手动脚。
展风等黄小善吃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喉咙,说:“我昨天打电话给柴泽……”
黄小善闻言手一顿,眸光闪了闪,继续若无其事地喂老幺吃东西,耳朵却高高竖起,仔细听展风的下文。
“他说会深夜离开是因为接到大马本家打给他的急电,说家里出了点事让他尽快回大马处理,所以他直接坐直
升机飞回大马本家,短期内不会回香港。”展风用“我就随便那么一说”的语态将柴泽的消息告诉黄小善。
无论什么时候三爷都是黄家最可靠的男人,你们看看黄家其他男人,端的是一个塞一个的脾气古怪、性格难
搞,三爷坐在他们中间简直光芒四射,射出来的都是人性的光辉。
黄小善得知柴泽平安无事后就开始她的表演了:“谁叫你多事打电话给他的,他爱去哪里去哪里,你们以后谁
都不许提他,谁提他我跟谁急!一回香港我就冲去他的房间把他的东西通通扔出去。在我们家白吃白喝白住还肖想
我的男人,妄想效仿我享齐人之福,呸,他有那个命吗?感情骗子,言而无信,把我忽悠得团团转,基佬中的败
类,男人中的人渣……”
她恬不知耻的咒骂充分暴露了自己的表里不一,六夫就着她的表演津津有味地吃早餐,四爷还拍手鼓励
她:“再骂,再骂……”
都是些什么人呀!
求你们一定要相亲相爱、白头到老,你们在一起就算是互相为民除害了。
黄小善正骂得酣畅,别墅门铃鬼使神差的响起,她噎住,首先闪过的念头就是柴泽回来了,转念一想,怎么可
能,应该是别墅管理员给他们送食物来了。
骂人骂得口干舌燥,她囫囵灌了口水,匆匆忙忙跑去开门。
结果门一开,嘿,你们猜门口站着谁?
“裴远!”黄小善被从天而降的男人弄得目瞪口呆,屋中男人听见她的惊呼也纷纷抬头望向门口。
裴远站在门口替开门的黄小善挡住刮进屋的雨雪,从头湿到脚,脸冒寒气,冻得直吸气。
黄小善惊愕之余赶紧拉他进屋并关上大门,碰过之后更加确认这就是裴远,不是她的幻觉。
“我都说了找时间再去你们家玩,你特地跑过来干吗啊外面天寒地冻的。”黄小善责备中透着点点心疼,双手
在他身上忙活,帮他脱下长及小腿的厚重羽绒服。
室内很暖,裴远冻僵的四肢很快缓过来,路上一直想着她,看见真人后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昨晚我在电话
里听你声音不对,很担心你,就一早坐火车赶来阿比斯库。最重要的是,我想你。”
说黄小善丝毫不被感动是假的,怎么有人甘愿冒着雨雪赶过来就为了见她一面,有人嘴上说着“我爱你”心里
却惦记着她的男人。
不能想,一想肺又要气炸了,都是窝囊气!
裴远注意到她冷下来的脸色:“我不打声招呼就过来找你,你生我气了?”
“我没生气。”黄小善瞪他,“你这个傻逼,以后能不能少干些傻逼的事?”
裴远冲她咧嘴笑:“不能。”
“呸。”黄小善没好气地抓过他的手,“好冰,赶紧进去喝口热的。”
裴远被她牵进男人们的视野中,被她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给他倒了杯热水又马不停蹄跑去厨房给他盛吃的。
他心安理得地坐在一群豺狼虎豹中,黄小善一走他就颔首一个个问安过去:“苏拉哥哥、朝哥哥、展哥哥、伊
米、阮哥哥、李哥哥,大家好。”
怎么不见柴哥哥?
难道发烧的是他?
你家柴哥哥不是发烧是发骚。
四爷把餐刀餐叉往桌上一扔,抱胸质问他:“你叫他们哥哥,怎么不叫我哥哥!”
“我听小善说你跟她同龄,也就是说比我小一岁,应该你叫我哥哥。”裴远抱着大不了跟他再打一架的心理说
出这话,他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我叫你哥哥?好啊,看你受不受得起了。”四爷倾国倾城的脸蛋逐渐狰狞,举起餐叉一下一下地叩打桌面,
随时有射向裴远的危险。
“老四,善善心情不好,别惹事。”苏爷说。
“哼。”四爷卖苏爷个面子,自言自语地嘀咕,“走了一个又来一个,他妈的。”
裴远听见,心思马上活络起来:莫非柴哥哥不是发烧是已经离开了?小善精神不济是因为跟柴哥哥吵架?
近横从裴远出现就不拿正眼看他,四爷的自言自语简直说进他的心坎。
黄小善从厨房端东西出来,桌上氛围有点不尴不尬,这在她的意料之中,裴远是个好孩子,跟他们一群豺狼虎
豹不是一国的能有什么好聊的。
她打起精神,笑着走过去招待裴远吃东西,之后坐到柴泽的位置上和他闲聊。
裴远看出她在强颜欢笑,心下懊恼自己不该在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的情况就莽撞地跑过来,解了自己的相思却
让她在精神不济的情况下还要费神招待他,莽撞的自己跟她的男人们确实存在不小的差距,应该要更努力追上他们
才行。
小裴,你就是你,是不一样的烟火。
裴黄两人是同学,和黄家男人没什么好说的,和黄小善的话题可就多了去。
黄家男人见这个愣头青陪黄小善说说笑笑的,她那张晦气了两天的死狗脸鲜活了几分,认为这只想飞入黄家的
麻雀还有点作用,面上也对他客气了些。
苏爷保持着大家长的威严;好脾气的朝公子、三爷时不时就会跟他交谈;四爷记恨他不叫自己哥哥,老说些尖
酸刻薄的话中伤他;阮颂心事重重,估计又在想宫斗的事;近横坚持不理他的基本路线一百年不动摇。
裴远没头没脑的闯入给这家人注入一剂新鲜血液,让他们又恢复“欢声笑语”,也让人错觉麻雀飞上枝头指日
可待。
第五八七章老邻居(一更)
裴远在别墅留宿一晚,翌日搭乘黄家直升机返回斯德哥尔摩。
黄小善站在门前的雪地上远眺晴空下渐行渐远的直升机,思绪如潮,想到裴远的单纯和对自己的一腔热血,又
想到自己身处与他格格不入的大染缸,她真是不忍心拉他下水,他值得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女人,而不是她这双破
鞋。
不想了,想多了都是泪。
和柴泽决裂后好好的假期就再难精彩起来,黄小善气他搅了大家的兴致,她好不容易凑齐人数组织一次家庭旅
游,全砸他手里了,这个倒霉男人!
既然玩不下去,大家商量后决定提前几天回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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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港路上黄小善一直郁郁寡欢,她很自责,觉得淫贱的假期以烂尾收场,有一半责任在她。
飞机抵达香港国际机场,一家七口从机场VIP通道走出来,走姿特别气派,有种随时会掀开衣服抽出一把钢刀砍
人的感觉,不知道你们听过古惑仔的主题曲《乱世巨星》没有,就是那种感觉。
小忠早早等在机场外,一看见他们就欣喜地迎上去,接过黄小善手里的行李。
大家坐进车里,小忠从驾驶座回头看一圈小主们:“咦,柴先生呢?”
黄小善一语带过:“他呀,他有事从瑞典直接回大马了。”
说得特别简洁,简洁到小忠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不便多问,边开车边跟他们汇报他们度假的日子里黄宅
的情况。
半个月不见小忠,他的港腔让黄小善倍感亲切,香港的亚热带气温也该死的舒服。
真是不出门不知道家乡的好,她每回出国再回来,就会发现自己更爱香港。
想到家乡,黄小善想起一件事,趴到苏爷的胸口问他:“拉拉,我们以后养老的小岛改建好了没?”
“你还知道问啊。”苏爷望向胸口的小脸,“改建得差不多了,回家再给你看视频。”
她迫不及待地搓手。
晚饭时,黄小善觉得自己应该发表几句度假结束的感言,于是拿汤匙敲敲盘子,等六双眼睛齐聚到她身上,才
一本正经说:“非常感谢同志们陪我去瑞典玩,同志们辛苦了。同志们不要在意结果,过程精彩就行,我从中获得
了喜悦,同时也铲除了一颗长期盘踞在我们家的毒瘤,我即痛心又欣慰及早发现毒瘤并果断地将其连根拔起。反过
来看,这又何尝不是一次意义非凡、足以令我毕生难忘的旅行。我的讲话到此结束,大家吃好喝好。”最后这句是
整段话的画龙点睛之笔。
众夫听完集体沉默。
苏爷经过深思熟虑,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近横,给她开些抗精神病药。”
“好!”近横也正有此意。
黄小善愤然起立:“你们才是神经病,你们全家都是神经病。”
晚些时候,她假装饭后散步,散到柴泽门口,左顾右看,闪身溜进去。
闲置了半个月的房间居然还飘着他身上的骚味,她怎么闻心里怎么不是滋味,周身燃起熊熊怒火。
战斗吧,爱和正义的化身,水兵服美少女战士黄小善……啊呸。
她跳上柴泽的床,先乱捶一通他的枕头,再抓起枕头往床铺上摔打:“搅屎棍搅屎棍搅屎棍,利用我利用我利
用我,心机男心机男心机男,你最好别下雨天出门,容易遭雷劈。”发泄后她又无力地坐在床上,“哎,我这是在
干吗呀,可不就是神经病嘛。”四肢大张躺倒在床上,仰望天花板发呆。
朝公子外出回来,望见柴泽的房间亮着灯光,而全家会去他房间的人只有一个。
他走进去,果然在柴泽床上看见睡死过去的女人,心里感慨他这辈子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一个多情的女
人。
走上前,将她抱回自己房间。
刚回香港的头几天,黄小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研究基佬这类生物。
她打电话给乔南,开口一提“基佬”,乔南就骂骂咧咧地说你才是基佬,挂了电话。
她拦住Gerry,做小伏低地请教他喜欢一个男人是什么感觉,Gerry痛恨她抢了自己的狗儿子,直接绕道而行,
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基到用时方恨少,她平时觉得自己身边一水的基佬,需要他们帮她点小忙的时候才发现数量不多,而且质量还
不好。
关键时刻,黄小善脑瓜上的灯泡一亮,想到一个她以前的邻居:祖仁。
于是涂抹涂抹狗脸,跨上包包出门去找他。
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回铜锣湾娘家找以前的老邻居谈谈心。
出门前被小忠喊住,递给她一封快递信封,寄信地址是西黎,收信人是黄小善。
她纳闷地挠头,左右翻看信封,心想西黎她除了阮阮和阿横,不认识其他人呀,是不是寄给阮阮的错寄给她
了?
她赶着出门,就让小忠哥帮忙把信封拿去她的房间。
小忠随口问她去哪里?
她说回铜锣湾。
上次回娘家还是几个月前近横闹别扭的时候,祖仁家的二层小洋房就贴着破旧的老黄家,两栋房根本就是房界
的“高富帅”和“穷矮矬”。
早期他们家也是“穷矮矬”,几年前祖仁父母开店发了点小财,就把房子翻修还加盖了一层,摇身一变,成
了“高富帅”。
黄小善没靠男人发家致富前还嫉妒他们家来着,现在,她时刻告诉自己谁还没有几个穷邻居呀,做人怎么能嫌
贫爱富呢。
瞧她瞧她,靠男人发家致富很光荣是吧。
时值上午十点多,黄小善没急着敲门喊祖仁出来叙旧,她先开锁进了老黄家,撸起袖子把积满灰尘的老黄家里
里外外拾捣一遍。
收拾完差不多就是吃午饭的时间,而且她干完活肚子也饿得恰到好处,拍拍空空如也的肚皮:完美。
站到祖仁家的二层小洋楼前按响门铃,扯开嗓子大喊:“小仁,小仁……”跟“小人”同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
在骂街。
很快,二楼阳台跑出个模样清秀、戴一副哈利波特同款圆框眼镜的少年低头往阳台下张望,看见黄小善,先惊
后喜:“小善姐,你回来啦!”
“对呀,回来找你玩,快下楼我们去吃烧鹅。”黄小善仰着头,眼睛笑成一条缝,可见她有多高兴看见从小玩
到大的邻居。
祖仁答应一声就欢天喜地跑下楼站到黄小善跟前,黄小善刮一下他的脑门,笑说:“一年多没见,你小子是不
是天天吃竹子,长这么高了。”
祖仁紧张地扒拉头发:“你怎么能随便碰男人的发型,会乱掉的。”
“哟哟哟,还学会臭美了。”黄小善斜眼鄙视了他一下,“走,吃烧鹅去,今天我请客,你放开肚皮吃。”把
包包甩到背后,手插在口袋里先走一步。
祖仁跟上去:“还是我请小善姐吧,我有打工,我有钱。”
“我是你姐,能让你请客吗?你还是把钱留着孝敬你爸妈吧。”黄小善又问,“考上大学了没?”
“考上了。”
“考哪了?”
“香港大学。”
“那离Z大很近呀,多去Z大找我玩,我介绍靓仔给你认识。”她故意把“靓仔”两字说得很重,还不怀好意地
奸笑。
祖仁羞赧:“小善姐,你又拿我寻开心。”
他们俩是十几年的邻居,祖仁只比黄小善小一岁,从前他父母开店很忙,经常给黄妈妈点钱,让黄妈妈帮忙照
顾祖仁。
他从小跟在黄小善屁股后面,经常被她坑,比如小时候一起洗澡,鸡鸡被她没轻没重地拉扯,疼得他哇哇大
哭。
黄妈妈帮人家看孩子,最怕孩子有个好歹,看见祖仁捂着鸡鸡大哭,就把黄小善揍了,结果两个人一起哭。
要不是祖仁长歪了,没准还能成一对。
他们要去吃的烧鹅店就开在家住的这条街坊里,是远近驰名的老店。
小时候祖仁父母没空陪他,会给他很多零花钱,黄小善就忽悠祖仁买烧鹅,然后把最精华的皮吃掉,把肉留给
他吃。祖仁还觉得她是个好姐姐,就把弄疼他鸡鸡的事忘了。
诸如此类坑人的事黄小善还干过很多,可能就是因为她小时候老坑基佬,长大后才被基佬坑,因果报应。
两人说笑间走进烧鹅店,正在剁烧鹅的老板显然认识他们,冲他们点个头,让他们自己进去找地方坐。
黄小善跟老板说:“先上半只烧鹅,肥一点的。”说完搭着祖仁的肩膀喜滋滋往店里走。
烧鹅店开了几十年,又小又破旧,勉强能塞下五张餐桌,已经坐满客人。
他们站在墙边等,一看见有人吃完站起来就冲上去占座,妥妥的老手。
老板老婆过来点餐,除了刚才的半只烧鹅,他们又点了豉油鹅肠、卤水鹅肝、胡盐白饭鱼、黄金虾多士、深井
炒面。
靠男人发家致富的黄小善还想多点几个菜以彰显她的财力,被祖仁劝住了。
等菜的时候黄小善一把将祖仁拉到嘴边,压低声音问:“你跟那个壮汉怎么样了?”
第五八八章苏爷来接人(二更)
祖仁涨红了脸,挣脱她的手,看看周围的食客,小声狡辩:“什么壮汉,我不喜欢男人!”
“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黄小善根本没拿他的狡辩当回事,“所以,你跟那个壮汉到底怎么样了?”
祖仁气结,扭捏作态了半天,才在黄小善烦人的追问下小声说:“没有怎么样,就那样。”
“就那样的意思是一直在交往?”她追问。
“嗯。”祖仁答应得很小声,很快又气急败坏地吼她,“你烦不烦啊,鸡婆我的事干吗!倒是你,我听我妈说
你出去给人当二……唔!”
黄小善赶在他把那个“奶”字说出来前迅速捂住他的嘴:“敢不敢喊得再大声点,让大家都听见,让我在这条
街坊里混不下去。”等他老实了才放开他的嘴,往衣服上擦擦手。
祖仁也又呸又擦嘴。
烧鹅端上来了,黄小善夹一块中间的送进祖仁碗里,边看他吃边给自己正名:“你还不了解我?我哪里会去做
什么二奶,我是搬去跟男朋友住了。”跟一群男朋友住。
祖仁推推眼镜,问:“你男朋友是两年前住在你家的那个外国男人吗?”
“可不就是他。”
祖仁上上下下打量黄小善,见她一身名牌,戴着钻石三件套(耳环项链戒指),头发滑不溜丢还反光,浑身散
发着二奶的气息。
他“火热”的目光叫黄小善悚然一惊,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你干吗那么看我,一年多没见再见到我是不是就
爱上我了!我告诉你,我就是找阿猫阿狗当男朋友也不会找基佬!”不就是被基佬坑过一次,有必要草木皆兵?
祖仁无视她的表演,同样把她拉到嘴边小声问:“小善姐,你说实话,你其实是给那个外国男人当情妇的
吧。”
黄小善赏了他一记爆栗。
菜都上齐后祖仁打开两罐啤酒,黄小善拿一罐与他对碰,仰头灌了一大口,酣畅地哈气,夹起烧鹅痛快地吃起
来,“你要打工的话就去找小南,他‘离骚’开分店了,很忙,你去找他让他给你开高薪。”
祖仁又扭捏起来:“他开的是那种店,我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还跟钱过不去?”
“那我再看看吧。”
两个老邻居在小店里吃吃喝喝,不知不觉桌上的啤酒罐就两个变四个,四个变六个,黄小善酒酣耳热之际两手
夹在大腿里,愁眉苦脸说:“你们基佬做人怎么能那么坏!”
“啊?”祖仁听得莫名其妙。
黄小善拍着胸口又说:“我对他那么好,他没有变直一点点就算了,还敢玷污我的男人!”
“小善姐,”祖仁推推她,“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黄小善猛一抬头,双目暴凸,拿起一次性筷子敲打他的脑瓜子,“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学人家
搞基、搞基、搞基……”
祖仁一面护着自己的头,一面去捂她的大嘴。
黄小善正打得起劲,听见手机响了:“先饶过你。”抛下筷子从包包里摸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苏爷!
她不敢怠慢,按下接听键,甜甜叫了声:“拉拉。”
正在整理发型的祖仁听见后起了一身恶寒,她的区别对待也太区别了,有异性没人性。
苏爷在电话里问她:“你回铜锣湾了?”
黄小善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铜锣湾?”
“小忠说的。”
“哦。我来找祖仁玩,你见过的,就是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小男生。”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人,苏爷日理万机,哪里记得什么男生不男生的,估计他寄住老黄家的时候都没记住祖
仁,“我去接你。”
“好呀。”黄小善说,“我人不在家里,在外面的烧鹅店和祖仁吃午饭呢。你车也开不进来,我到街口的巴士
站台等你吧。”
挂断电话,她抓着手机吃吃窃笑,心里特别美,豪气地大吼:“老板,给我打包五只烧鹅,要刚出炉的!”
祖仁笑看她:“那个外国哥哥要来接你?”
“嗯。”黄小善美美地点头。
祖仁拿桌上的虾壳丢她:“你笑得像花痴。”
黄小善当没听见,兀自沉浸在苏爷难得的温柔里。
又坐了坐,她跑去结账,接过老板递给她的五大盒热乎乎的烧鹅,和祖仁一起走出烧鹅店,逼他保证下学期一
定要去Z大找她玩,然后挥手与他分道扬镳,提着烧鹅走到街口的巴士站台。
她坐下,烧鹅放在并拢的腿上,哼着歌等苏爷。
找老邻居出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让她的心情多云转晴,苏爷难得来接她一次,更叫她喜上眉梢。
一首歌还没哼完,就看见一辆黑色跑车驶向巴士站台停在她身前,车身在日头下镀上一层光晕,显得尊贵非
凡。
黄小善认定敢开这么浮夸豪车的男人必是苏爷无疑,便走上去弯腰把狗头摆在窗前等着他降下车窗。
豪车里的男人没降车窗,而是直接打开车门,导致她的脸和车玻璃来了下亲密接触。
“哎呀!”黄小善吃痛地捂住鼻子,发现豪车司机根本不是苏爷,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脖子上的金项链跟她
的手指一样粗。
尴尬之余又被人使劲往旁边一推,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携着一股刺鼻的香风钻进豪车,充满敌意地瞪她一眼,
重重甩上车门,豪车在呼啸中绝尘而去。
搞了半天,黄小善把别人的豪车误认成是苏爷的,而且还被刚才傍大款的女人误会她在抢她的生意。
傻眼了吧,你以为全香港就你们家坐得起豪车。
好几个等巴士的路人藏起脸笑她,黄小善灰溜溜的,摸摸还有点抽痛的鼻子:可恶,等下拉拉的豪车开过来,
我就当众坐进去,让你们全都笑不出来。
打定主意,她坐回去继续等苏爷,准确来说是等苏爷的豪车,不料转身就撞见她要等的男人。
苏拉手插口袋,斜靠在巴士站牌上,笑得十分促狭,显然目睹了黄小善刚才的乌龙事。
黄小善涨红脸,双眸圆瞪,羞怒交加,冲进他怀里高举拳头揍他:“死人,来了不马上滚出来,还在背后和别
人一起看我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