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夫 作者:非夕
不知轻重的,下手不管不顾,打到就是狠的。君盼在几个人中最小,又没有父母可以告状,小时候没少受他们欺负。
一次,三个孩子连骗带拖的把君盼拉到河沟边,说是要给他洗澡。喜儿力气最大,拖着君盼就往河里按,沈妮儿在一旁看得兴高采烈。
庆儿就说了:“衣服扒了!衣服扒了!不然被姑父看出来就糟了!”
三个孩子就吵吵嚷嚷按着君盼扒衣服,君盼死死捂着不肯脱,被喜儿一巴掌打在后脑勺,眼看就要栽进河里。
沈妮儿吓了一跳,手就松了,愣愣杵在一边。生怕君盼就这么淹死了。
那喜儿和庆儿却还不知收敛,扑过去拽着肩膀就把君盼拖住,按在沙地上骑着,硬生生把衣服给扒了,又嗷嗷叫着把光溜溜的小君盼给踹进河里去了。
那可是春末夏初的天气。
空气流动着暖意,可河水里还是冷冰冰的。
小君盼挺痛苦的嚎了一声,就开始在水里扑腾。
男孩庆儿就抓了一把沙土扬到君盼脸上,嘿嘿笑着:“自己好好洗吧,脏鬼。”
沈妮儿看着君盼不知被眼泪还是河水溅出道道沟壑的脸,突然就扭头恶狠狠瞪了庆儿一眼。
也许从那时起,沈妮儿就已经不喜欢他这种人了。
两姐弟看情况不对,就笑嘻嘻拉着沈妮儿到别处玩。
一步三回头地,沈妮儿看着自己手脚并用爬到岸边的小小身体,一边用手背抹着眼泪,一边哆嗦着自己穿衣服。小小的心里突然涌上了前所未有的罪恶感。
晚一点的时候,沈妮儿趁着那两姐弟不注意,又偷偷回到河边。
君盼还在那里孤零零蹲着。
他那么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他已经走丢过一次,因此哪里都不敢去。
他蹲在河边,缩成小小的一团。
“……”因为觉得做错事,沈妮儿有些怯懦,走过去小声叫了下,“君盼。”
小男孩就很快的转过头来。
带着寒意的春风将他的脸蛋吹得发皱,像一颗放置太久的苹果,干巴巴的红着。一双眼睛虽然肿的不像样子,沈妮儿还是从那里读到了一闪而过的依赖。
她虽然欺负他,可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是他唯一可以亲近的人。
男孩的衣服被揉地发皱,他的头发又湿漉漉的,在狂乱的春风里,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
他在哭着,那种无声无息的哭。
眼泪一串串掉下来,却半点声音也无。
后来,沈妮儿就记不大清了。
她大概还是很恶劣,威胁君盼不许将这件事告诉爹爹。
那次君盼大概是生病了。他是那种不会跟大人告状的小孩,闷不吭声的,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不过沈妮儿不知道爹爹是否真的不晓得这件事,因为从那以后,爹爹就叮嘱沈妮儿,不要总和这两姐弟来往。
这两姐弟已经长大,或是学会了掩饰,或是收起了顽劣。见到沈妮儿来投奔,还是很客气的来迎接。
男孩庆儿正在准备考秀才,穿得很书生气,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沈妮儿没同他说上两句,就觉得不耐,这人话里行间总是有股掩不掉清高气,一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先是戳人的伤疤提起沈妮儿爹,做作的悲叹了一会儿,话锋一转,又提起君盼来。
满脸惋惜道:“都说红颜多祸水,若是男人样貌比女人还美,便更是祸水中的祸水了。姑父也多不该,偏偏招惹这样一个人上门,岂能善哉?”
沈妮儿本打算忍忍,毕竟从此寄人篱下,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弄得太僵,却实在忍无可忍,冷声道:“呵,表哥念了这样久的书,难道连‘闲谈莫论人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真是妄为读书人!”
庆儿被堵得一哽,面红耳赤立在一边,登时说不出话来。
沈妮儿冷冷一笑,被她娘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