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丹心 作者:眉如黛
tiǎn血,悬丝行路,叫喻炎痴迷沉醉,血yè尽沸。
他弯着笑眼,人近乎哄道:“仙君息怒,我方才不是说出了仙君的名字?若非情谊匪浅,你怎会将名字告诉我?”
那飞光仙君依旧蹙着眉,分明是不信。
喻炎把声音又放轻了几分,一句句温声问着:“我一介散修,修为平平,破不了你的重重法阵,也不知道往何处寻你,仙君,你想我缘何能来?是你当年十分恋我慕我,留给我的一缕分神,将我送到此处。方才那缕分神已然归位,仙君运转灵力,难道不曾自如几分?”
飞光听他一提,暗暗蓄起两分真力,沿着经脉运转一周,是发觉身上神清气朗、精气完足,仿佛寻回了一缕分神,残魂散魄骤得补全。
只是在这完足之外,身上也莫名变得有些燥热,简直像是那缕分神与不当之人结过契,如今带契而回,热得他即便与清凉潭水为伍,仍像蕴养在火中。
可飞光仙君犹然不信,人怒道:“什么恋……慕,放肆!本君从未见过你,从未听过喻炎二字。”
他自问语意凛然,连心肠亦是坚硬如铁,直等到斜雨浇湿那人鬓发,暴涨水面沾湿那人道履,才勉强收了两分神通。
未料喻炎笑意更深,低低笑了两声:“仙君别急,你定然见过我的……且稍稍等我片刻,仔细瞧好。”
喻仙长说着,人深深低下头去,把湿了的道髻拆散,乱发挽在耳后,然后冲自己施了一个低阶幻化术。
待他再抬起头来,飞光仙君定睛细看,就见眼前那人,头顶多了一对圆绒绒的豹耳,一看就消息灵通。
脸上的剑眉笑目,变化成了狐狸的狡黠眉眼,时时刻刻弯弯而笑。
嘴里更吐着一根猩红蛇信子,既能出口伤人,更能扇惑人心。
喻炎顶着这样一方古怪容貌,笑盈盈问了句:“仙君瞧我面熟吗?如此认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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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光看得眼皮微颤,一张无俦面容上,尽是茫然之色。
喻仙长一见他脸上神色,就忍不住抚掌笑道:“飞光果然不记得了。你当初为我画了这样一幅小像,就画在你神通造物上,你这都忘啦?”
可飞光仙君仍是云中雾里,犹豫半晌,才伸手解下腰间玉简,将长简勉强展开半寸,片刻之后,又“啪”的一声拢紧,似是忌惮眼前这人轻狂无赖,总也不肯轻信此人。
喻炎只好拿指头捏了捏自己豹耳的耳朵尖,睁圆了一双狐狸眼,挤出纯善模样,在一旁多提点了几句:“是仙君自己说的,怕忘了我,所以亲手在神通玉简上画下了我的小像。你当年把我画得怪模怪样,生着du蛇信子,狐狸眼睛,豹子耳朵,我怕仙君认不出,才特意如此变幻。若是不信,何不当面展开一对?”
飞光仙君被他连连催促,心里三分惊怒,倒有七分羞恼。这等手足无措之怒,近乎凡人好梦初醒,被褥尚温,睡意未去,却被人硬生生拽起身,不得已一路狂奔起来,世间哪有这般行事?
不都是慢火烹茶,素手回旋,化解九难,成就色香味形……哪可沸水冲茶,即冲即饮?
哪能一见面就唤卿卿,刚互报姓名,便要携手拜天地高堂?
但仙君此前还未尝过这番滋味,一时难以指摘,无从派遣,只得咬紧银牙,再三按捺心绪,然后将羽袖一拂,依言展开长简。
只见得那玉简轴头迎风而上,绕着水中巨树打旋,后头一丈丈展开的简身,接连落在水中。
万千简片轻如无物,遇水难沉,在碧波里周正地排开数圈,一如宫娥开扇,莹莹玉光照得洞中亮如白昼。
飞光仙君直至此时,才凑上前去,细看那简面。
就在简面正中,确实留有一团模糊的污迹,像是有人曾使出全身力气,在此用力着墨,又被无形大手随手晕开。
喻炎远远见了,那一双灼灼如火烧的双眸,难免黯淡了一瞬,人随即把身上的幻化之术解开,变回原本模样,依旧哈哈笑道:“也无妨,仙君,我还有许多许多的后手同你细说。”
他趁着有玉光照路,把袖摆稍稍挽起,露出自家骨节分明、修长匀白的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