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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说他钢管直_分节阅读_21
    男神说他钢管直 作者:青云待雨时

    贺骁没说话,齐厦认准一件事后的执拗程度他太了解,现在他还没证据,空口白牙能说服齐厦就怪了,他只能等,是妖魔总有真相毕露的一天。

    齐.肥肉.厦被真.妖艳贱货十八线一盯就是好几天。

    十八线这次是铆足精神摆出一副认真求知好学生的模样处处引齐厦注意。

    就像齐厦刚开戏时想的,这个剧组哪哪不靠谱,这才开拍不到一个月,那位数字小姐女主演当着剧组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的面跟导演吵起来了。

    齐厦连围观的兴致也没有,正是午饭时间,他带着自己的人在一边坐着填肚子。

    饭菜也是让一个小助理从外边自己买来的,这个剧组的不靠谱程度一直延伸到连顿像样的伙食都保证不了。

    正吃着,十八线顶着一张粉傅得煞白的脸过来,“齐老师,我能跟你一起吃吗?”

    齐厦见他手里只搬了把凳子:“……”那你的饭呢?

    不对,克服偏见,克服偏见……齐厦做几秒钟心理调适,说:“坐。”

    十八线眼风朝他一甩,放凳子坐下,接过小助理递过来的饭,瞅着桌上摆着的红烧肉,“齐老师,我最爱吃这个了。”

    贺骁手顿了下,继续埋头扒饭。

    齐厦默默拿起了公筷。

    十八线开始踩女主演捧齐厦:“齐老师,你不知道那女人被王导骂得多惨,我看她就是活该,也不看看自己是怎么上位的,居然敢在您面前摆谱。”

    齐厦忙着夹菜:“背后说人不好。”

    十八线说:“我就见不得谁不把我男神放眼里。”

    齐厦继续忙活:“……”克服偏见,克服偏见……

    十八线撇开筷子一低头正好看见只剩下汤汁的红烧肉盘子:“……”

    贺骁看着自己碗里红烧肉堆成的一座小山:“……”

    齐厦像是了却一件大事似的放下筷子,仰靠着椅背长长呼出一口气,贺骁有些无奈,这偏见看来也克服得挺费劲,挺好,还没完全掉进坑里去。

    但齐厦转瞬就被拐走了,十八线见状委屈地说:“齐老师,您心够偏的。”

    说完放下碗从后裤兜抽出剧本:“下午拍这场,我还有点不明白,您给我讲讲?”

    齐厦凑过去,“哪。”

    贺骁心里头别提多不是滋味,忍得额角突突跳,碗筷扔桌上起身就往一边去点了支烟。

    十八线在拿什么钓这只鹿他一眼就能瞧明白,可齐厦几乎没有分辨能力,他护得住他这一次,护不了他一辈子。

    可能不好的事总喜欢扎着堆来,女主演数字小姐因为跟导演和制片人冲突,很快背着包袱走人了。

    出事这天,下午听说新的女主演当天进组,齐厦一场戏下来被女助理拖到一边,“你知道新的女主演是谁吗?”

    齐厦:“谁?”最好来个不识数的。

    女助理焦躁地说:“你今后可一定小心着她点,是魏央。”

    齐厦:“!!”下意识地朝贺骁看。

    贺骁不忍直视地把脸转向一边,行,又来了一个。

    第二十章

    魏央是下午四点后来的,赫赫扬扬带了一大帮子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挽着她限量版皮包,俨然公主驾到的架势。

    齐厦这时候正在镜头前,魏央毫无滋味地看了一会儿,美目往旁边一扫,看见贺骁坐在不远处的角落,这一下惊得不轻。

    旁边人告诉她这是齐厦的助理兼保镖,魏央惊讶之余也多少有些明白,没让人跟着,自己风姿绰约地过去作死。

    齐厦的那张椅子空着,她过去就自说自话地坐下了,这时候旁边除了贺骁还有齐厦的女助理。

    女助理微笑得体不卑不亢:“魏小姐。”

    贺骁看向她的眼光十分犀利。

    魏央回头瞟他一眼,对女助理说:“你叫常乐是吧?”

    这摆明是来找麻烦的,女助理揣着先搞清状况的心思没多说话,魏央翘起一条腿,扫一眼自己的脚,说:“我这鞋不合适,借你的人到我车里去给我……提一双。”

    她没说取,说的是提,这个提字还说得格外重,说完美目流盼地示意女助理贺骁在身后,这不就是可以借来提鞋的人吗?

    这时候贺骁站起来,他是打算就这样拎着后领把这四六不着的妹子扔出去索性让她丢人丢到底的。

    他满身肃杀让人发怵,女助理连忙给他一个眼神,人要真借魏央伤的是齐厦的脸面,她一个圈里混成精的人自然有自己应付的办法。

    “不借!”声音是从她身后来的。

    他们同时转过头,女助理:“……”额滴个神啊。

    齐厦正大步过来,那张男神顶配级的脸此时可谓玉面带煞。没理睬女助理的惊愕,也没去看贺骁复杂的神色,开口就把公主的脸面踩脚底下,“不借!”

    魏央瞬时杏眼圆瞪,嗖地站起来,不远处已经有人在朝这边看了,她面子上挂不住,冷笑一声,“这就是齐老师的风度?”

    齐厦见她起身,绕过去把她身后的椅子一把拖开,自己稳稳坐下,“不借,你走。”

    魏央勃然大怒,奈何她也没有跟复读机吵架的经验,咬牙狠狠地说:“你等着!”踩着高跟鞋怒气冲冲地走了。

    齐厦也气得够呛,因为他每次吵架都想不出词。

    整个剧组都看见这边不寻常了,原先跟着魏央来的人其中一个是她妈妈放在她跟前的,一直看着没敢过去。

    魏央公主病得没治是一说,这人是认识贺骁的,贺骁脸色阴沉得很不得把人生嚼了,这特么活生生一太子爷。

    见魏央回来总算松一口气,上前想要安抚几句被她一把推开:“滚!”

    贺骁远远看着魏央另叫一个男人,两个人丢下其他人往车那头去了,对齐厦说:“我马上回来。”

    齐厦猛地起身:“……!?”都被羞辱成这样还没忘情?

    但贺骁那腿一步顶他两步,齐厦正要往前追就差尔康手咆哮腔了,胳膊却被女助理一把攥住,“别去。”

    齐厦:“!!”

    女助理瞟一眼前头,刚才分明瞧见有个魏央带来的人对贺骁点头哈腰,强压住心里头的惊愕,“我看贺骁跟她原本就认识,别人的事你瞎掺和什么?”

    齐厦:“……”别人的事?

    是的,本来就是别人的事,他清奇的脑神经突然把脑内画面定在那天晚上从头盔里掉出来的七个套子。

    齐厦一脸茫然地说:“好的吧。”

    他有点难受,但总不能强拉着牛不让吃草。

    而另外一边贺骁已经追上魏央,而且正听见魏央的男助理对她阴阳怪气地说:“收拾他还不容易,就这戏里随便给他加场戏就够他去医院躺几天,我看就这么办……”

    厚重的军靴踏在青灰的水泥地上,贺骁走得不快,眼神非常平静。

    魏央和男人转头看见他瞬时惊恐地瞪大眼睛,那平静里头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看起来极为骇人。

    没等他们说话,贺骁已经走到跟前,一只手突然搭上男助理的肩膀,他眼睛一直朝魏央看着,手猛地用力。

    魏央听到“咔嚓”几声像是骨头硬生生被捏碎,男助理凄厉地尖叫起来,他似乎是挣不开贺骁的手整个身体开始痉挛剧烈地抖动。

    “啊——”魏央惊恐失措,“你疯了!——”

    贺骁把手上的人丢垃圾似的扔地上,“记住教训。”

    回去时齐厦和女助理都不在,旁边小助理忙着往车上收拾东西,“齐厦哥去卸妆了。”

    齐厦这天的戏都已经拍完,这样闹一场贺骁估摸他是晚上不想待在这了。

    贺骁立刻也跟着去了休息室,虽然他根本不需要齐厦帮他出头,这只鹿每次跳出来挡在他身的时候,贺骁的心情不能说不微妙。

    但微妙归微妙,齐厦这脑电波总不在常人的道上,也实在让人犯愁。

    贺骁这时候确实只是犯愁,他根本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电影里头妖孽出现前大都有一阵飞沙走石天光混沌无色,刚才那一阵飞沙走石后,这藏在暗处的鬼怪也渐渐开始现行。

    这天是在拍绿幕,休息室从摄影棚出来沿着巷子往前头走个十几米就是,贺骁人到巷子里就望见女助理在前边一栋房子的台阶下正跟副导演说话。

    贺骁大步过去,女助理见他愣了下,还是笑着说:“齐厦在里边。”

    贺骁嗯一声,三步台阶一脚跨上去,顺着走廊往里走。

    齐厦的化妆室在走廊尽头,贺骁脚停在门口,人突然顿住了,他听见里边有个男人在说话,不是齐厦。

    凝神一听是十八线的声音,“齐老师,我真的特别仰慕你,你是我从小的梦,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会入这行。”

    那调子比平常软得多,听起来很暧昧,跟他本人一样俗艳不堪。

    这话还是对齐厦说的,贺骁心里头突然腾起一阵无名火,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一条胳膊抬起来撑着门框,低头继续听着,这只妖怪等了这么多天才逮到齐厦落单,把戏肯定远远不止这些。

    里头的沉默像是没到半分钟,又像是过了很久,他听见齐厦说:“这圈子里头,很多前辈都值得你崇拜,你刚才说哪一段你理解不了?”

    十八线声音透着一股廉价化妆品似的媚:“那不一样,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齐老师,为你我做什么都行。”

    齐厦:“你……”显然很生气。

    但十八线的声音很快盖过他,“就这儿,明天就要拍这场。”

    接着齐厦又开始说戏了。

    齐厦明明是个那么排斥男人靠近的人,贺骁还从没体会过现在这种程度的焦心,他不知道齐厦这克服偏见到底是克服到了哪条路上,竟然能矫枉过正到这种地步。

    十八线别有用心多明显,齐厦还能一直忍着,因为他到现在还没领会过来。

    齐厦讲解声中,十八线突然插嘴,语气暧昧至极,“齐老师……你皮肤真好。”

    齐厦声音顿了片刻又恢复往常,足够平静也足够压抑,“你现在的问题是对自己的人物没有爱……”

    十八线说:“那是因为我心里头住着一个人。”

    感应灯早就熄了,走廊里黑洞洞的,贺骁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急躁,粗重。

    但他依旧岿然不动,要不是隔着一层衣物筋肉跳动起伏,整个人蛰伏安静得就像一座会呼吸的石雕。

    这只鹿呆得感人,或许他是被保护得太好,他想。贺骁等着一个机会,一个足够刺激齐厦清醒的机会,可能只有让他遭遇危险走到恐惧的临界,他才会学乖。

    很久以后贺骁回忆这天,想法其实无非,离开之前太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会的都教给这只鹿。

    这几分钟等待对他来说极为贴合又非常崩塌。

    关于训诫再残忍的手段他都使过,比如求生训练他曾活埋手底下那些大兵,然后站在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们从土里爬出来。

    可这是齐厦,总是笨得让他无言以对,可也让他知道岁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