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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攻略手记_分节阅读_140
    学长攻略手记 作者:零林梓

    我皱起眉垂下头双手抓紧自己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几秒才摇摇头。

    “为什么?”正洙哥跟着走过来,伸出手想要抱住我。

    我又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手,有些紧张到哽咽地说:“不行,不行,我,我太脏。正洙哥是天使啊,正洙哥那么完美,我却那么肮脏……我配不上正洙哥……我不配……”

    “傻瓜。”

    正洙哥轻笑一声,猛地快步靠近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拉入怀里,轻吻落在我额前,还有淡淡的叹息。

    “我们啊,都是同样的肮脏。因为这张床,我也躺过。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孩子,无法理解为什么父亲会有这么一间阴森的房间,为什么隔段时间就会有不同的孩子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那些孩子都会哭着笑,笑着哭,为什么父亲会用皮鞭打他们。等我被喝醉的父亲抓进这间房子的时候,我被逼变成了他们,那些器具在我身上印下烙印,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终于知道母亲消失的原因。那种生不如死的无助,深陷泥潭里连一条脆弱的稻草都抓不住的绝望,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他是我的父亲,我不能反抗他,正如你是为了曹圭贤而牺牲自己,所以我说你和我在同样的地狱里遭受过同样罪孽的人。不过我还是受不了,从这里逃了出去,结果就遇上车祸。替我做手术的医生全是我父亲的心腹,把我身上所有伤都归咎于车祸,很顺利把他的恶行掩盖过去。”

    “哥……”我泪流满面地看着正洙哥,哽咽的喉咙只能发出一声微弱。

    “没事的,别哭。”正洙哥摸摸我的头,与我额头相抵,“现在知道你我秘密的人已经死了,我的父亲,李赫宰的父亲,他们都死了,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的秘密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泣不成声只能不断摇着头用气声道歉,为李赫宰的父亲道歉。他只是想帮我,我却害了他。

    就算前方是地狱,我也会走下去,用我这条贱命护李赫宰周全!

    “傻瓜,道什么歉,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值得的。放心,我不会再逼你,我会等你愿意那天。”正洙哥重新将我拥入怀,温柔地替我顺着后背,“后天的晚会,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伴侣出席,晚点我们去做点新衣服好吗?”

    我双手抓紧正洙哥的后背,轻轻在他怀里点点头,听着他欣慰的笑声,心里却越来越沉重。除了正洙哥说的,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罪孽因为我而发生?我身上到底牵涉了多少条人命?我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会不会连沈昌珉的死也是因为我?会不会王梓的病也是因为我?他们都是因为我啊,在他们最青春的年华因为我而永远睡去!!

    我会不会害死李赫宰?我会不会害死金俊秀?我会不会害死我身边所有人?!

    激动的意识瞬间断开,在黑暗里沉沦了许久,还是被声声温柔唤醒。

    “晟敏?小懒虫,睡了两天该起床了,晚会要开始了。”

    下节预告:

    冤家路窄还是另有预谋?要折磨一个自尊心强的人该如何是好?我必须忘记,忘记身边的人有多么可恨有多么可怕,然后微笑着向曹圭贤复仇。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扭转局面

    眼睛还没能好好睁开,就被正洙哥半推半扶地带进浴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间睡太多,身体一直软绵绵,只能靠着正洙哥才勉强站着。

    “晟敏啊,你要是再这样迷糊,哥就帮你洗澡咯!”正洙哥边凑在我耳边说,边解开我的扣子。

    暖风轻轻扫过我耳侧,恶心感顿时将我唤醒,我连连摆手借意退出正洙哥的怀抱。被那个人糟蹋过之后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又一次涌上心头,空荡荡的胃里无故翻腾起来。我不愿被谁触碰,我不愿再回到那场噩梦中,可是我已经无路可走,我从来就没有逃离出这场噩梦。

    我紧紧抓着松开的领口,突然心脏揪起地痛,呼吸猛地变得不顺畅,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扑通”一声失去平衡地跪倒在地,眼前的景象即时蒙上厚厚的雾气。

    “正正洙哥……我我……呼吸……”不能呼吸不能呼吸!救救我!救救我!我费尽余力向正洙哥伸手求救,气若游丝地叫喊,我多说一个字就多一分呼吸困难,窒息感重重压下来。时间像是被放慢十倍的漫长,眼皮承载着千斤重,重得不能不阖上,我甚至能感受到这躯体的生命在匆匆流逝。

    脑海里漂游着一把迷惑人心的声音,犹如在我耳边声声低喃着,“睡吧,睡吧,睡着之后就没有痛苦了。”

    在那迷惑的引诱声背后,一阵若隐若现的脚步声着急地向外跑去。又匆匆赶回来。随即身体被抱进暖暖的地方,口腔塞进一个方形物体,我立刻条件反射咬住它,用尽全力呼吸,淡淡的药味瞬间充满口腔。

    我还不能死,呼吸,我必须抓紧每一次呼吸的机会,然后苟延残喘下去。

    我眼睁睁看着灯黄的天花板,直挺挺地躺在正洙哥怀里静静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慢慢喘过气来。这次发病来得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凶。可能是我心情太过紧张。恐惧感太强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以后和正洙哥的肢体接触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我总是反应这么厉害,以正洙哥的眼力很可能会看出什么来。我必须忍住。即使胃酸要融掉喉咙也必须忍住!

    “正洙哥。我好多了。”我稳稳神。从正洙哥怀里挣扎着起身。

    正洙哥一直小心地牵扶着我,像是生怕我又突然倒地,担忧地抓紧我的手臂。凑近我紧张地说:“真的吗?你的脸色好像还很苍白。”

    “当然啦,这点小事无碍哈哈。”

    “还小事,你刚才差点休克了!”

    正洙哥指责的戳了戳我额头,我扯起勉强的笑容,心里默默说道:“对啊,我会落得这孱弱也是拜你所赐啊。”

    不过嘴上则给自己找借口:“呵呵,很久没发病了,突然进来这种**浴室可能空气不够流通才发病吧。不是说晚会要开始了吗,哥你快出去,我抓紧时间洗个澡。”

    我反抓住正洙哥的手,拉着他往门口走,可是正洙哥坚持不肯走,依然不能放心地握住我的手:“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哥,我三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啊。”

    “你在哥眼里就是个孩子。”

    “孩子也要自己洗澡!哥快出去啦!”

    “行行行,你自己洗,但是不准锁门,有什么记得喊我。”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这么快就开始嫌弃哥了,今晚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正洙哥站在门口,留恋地摸摸我的头,然后才肯让我关上门。

    我转身走到洗手台,镜子里映着在这个足足有一间牢房那么大的浴室,只剩我孤零零一人。

    我还是十年前那装束,就连这张脸也没什么变化。我由上至下打量镜子里的自己,忽然发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脖子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嗯?我的戒指呢?!

    我诧异地抓着胸口,原本戒指的位置现在只剩一层层衣料。空荡荡的脖子上早就没有项链的痕迹,挂在项链上的戒指更是不知所终。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不见了戒指,这十年来我完全没想起过它,也没发现它原来早就不见了。

    那是曹圭贤留给我最后的印记,现在连它都没了,是不是在提醒我已经和曹圭贤恩断义绝,不用对他手下留情?

    我瞄了眼手边给我换洗的衣服,不再多想,掏空口袋准备脱衣服,手刚伸进口袋,立刻摸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色的纸。估计是放在口袋太久,纸也有点脆,我必须很小心一层层慢慢揭开。

    揭到最后一层,快要褪尽颜色的字眼没有预兆地跳进我眼底。

    【树上黄莺地下雀,抬头共赏弯明月。龙阳袖口白莲花,相守不得心相牵。】

    若选事业,则贵人相助。若择爱情,便身败名裂。呵呵,那算命先生还真灵,我依靠了一个从开始就是为我部署陷阱的金英云,最后还是选了相信曹圭贤,相信爱情,结果真的就身败名裂了。

    我看着手心的纸痴痴地笑,眼泪无声滴落纸上,融化了淡薄的墨水。我不信命运,但又深陷命运。如果当年我听了算命先生的忠告,是不是现在的我已经事业有成,可以天天在家陪着爸爸共享天伦之乐?如果我能稍稍信了忠告的一点点,会不会就对金英云,对曹圭贤多一点点戒备,为自己争取一点点扭转局面的余地?

    呵呵,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是我亲手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晟敏,觉得怎样?还喜欢吗?这是我让人连夜赶造出来,唉,质量好像还是不怎样,下回我再让人给你做一套顶级西服。”

    穿着正洙哥找人给我量身定做的西服,和他十指紧扣踏进歌舞升平的会场。正洙哥一进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正洙哥就被一群人簇拥到了会场中央。

    “晟敏,你别到处乱走,我一会儿就回来啊。”正洙哥在人群里艰难地向我挥挥手。

    旁人都只轻瞟我一眼便不当回事,刚才聚集起来的人群瞬间散开,独留我一人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热闹的豪华会场。

    这个会场就是宴会馆的,足足有十层高的宴会馆内里只有一层,巨大的水晶吊灯占据会场上空最大的位置,颗颗晶莹的水晶包围着一束360度全方位旋转的彩灯。每隔一分钟,彩灯会旋转一次,天花板和高墙上的图案也会随之改变。我呆呆地仰头看了好久,才明白原来那些图案全是刻在水晶上,透过彩灯的照射投影在墙壁上,怪不得刚才正洙哥说这里的水晶吊灯每周都会换一次。

    正洙哥向我简单解释过这每周都会举办的晚会,是各界名流绅仕聚集的时间,表面看起来雍容华贵,实际上却充斥着各种肮脏交易。越是见不得光,越是会在这种私人宴会上进行。

    这样的地方不适合我,站了一会儿我就觉得呼吸不畅顺,几百种不同的香水味、食物香味、酒精味搅缠在一起,就像是铜臭味一样,逼得我躲到相对安静的花园。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着。闲来无聊突然想起我入狱前最后一个生日派对,有爸爸和我一起庆祝的最后一个生日。那时候也是在花园里,有李赫宰和金俊秀载歌载舞助兴,有李东海和陈思善落力捧场,有爸爸和金英云默默支持。可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爸爸走了,陈思善和我反目成仇,金英云对我从来没有真心,曹圭贤只是为了博得我信任。

    我曲腿坐着,深秋的寒风使我的孤独更加浓重,只得像鸵鸟一样埋头在膝盖间。

    “原来真的是你啊!”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冷笑,我猛地抬起头,立刻对上那双闪烁着琥珀色的眼睛,还有那翘起一边嘴角的笑容。

    我日日夜夜盼着的那张脸,竟自动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