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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程家父子屯营演戏
    唐师 作者:离人望左岸

    唐师 作者:离人望左岸

    第二百零六章 程家父子屯营演戏

    程俊听闻自家大人(父亲)对徐真并不青睐。是以计上心头。回了府邸之后。也不洗漱。反倒让人取來热水。将颊上那掌印敷得越发红肿。而后哼哼唧唧地装腔作势。卧床不起。

    程知节虽年过五十。然每日仍旧修炼。未将武艺丢开。此时于府邸院落之中练武。其时身姿高瘦。一身的精肉。气质内敛清淡。并未像后世所描述那般虬髯黑脸。反而透出些许儒雅和道骨仙风。

    他手持一柄横刀。架了个起刀之势。双眸微睁。精气神凝聚于一处。微风吹拂衣袂。虽未有所动作。一股蛮横的威慑力已经四处弥散开來。如同一头迟暮的豹子。偶尔睁开双眸。偶尔动动爪牙。都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后世总有多事之人。将程知节渲染成有勇无谋的混世魔王。谓之使一柄八卦宣花斧。得了石穴老神仙的点拨。三板斧打遍天。这三招乃是“劈脑袋、鬼剔牙、掏耳朵”。

    实际上。程知节弓马娴熟。刀剑弓弩无一不精。最擅者却是马槊。

    练武之人都说一月练棍。一年练刀。十年练剑。一生练枪。这枪乃是百兵之王。与兵器之中最是难练。然而马槊却比枪要更难。

    程知节半生戎马。能够建功立业。位列公侯。皆赖手中一杆马槊。心中千百谋略。如今世道安稳來。他也不能丢掉这马槊的绝技。然则在这长安之中。想要时时动用马槊。也不太实际。只能练了刀剑來养养气则已。

    练完之后。他就收拾起來。洗换清爽。落座用膳。让人去叫程俊來作陪。

    他是个耐不得寂寞的人。只是老弟兄一个个老死。他也沒奈何。再者。如今在朝堂为官。已经不似当年征伐。老弟兄们心有顾忌。也不会经常相聚。免得落人口实。觉着这帮老臣蓄意结党。图谋不轨。

    三个嫡子都已经成家立业。各有家室。庶子中的两个也都有了自己的操持之业。唯独幼子程俊仍旧留在家中。

    对于程俊的做派。第一时间更新 作为父亲的程知节也是非常清楚。然而他并沒有过多约束。别人都说他程知节养而不教。让这幼子为非作歹。毁了他的一世英名。然而程知节却非常清楚。养一个纨绔子弟。实则有益而无害。

    他不想走侯君集和张亮的老路。也不想走薛万均薛万彻的老路。这些老臣当中。李靖算是低调中立。也算是聪明之人。然而他的长子李德骞还不是卷入到了谋反案。被流放千里么。连次子李德奖都远离了朝堂。

    这座庙堂暗流涌动。若养了一门虎子。那可是祸非福啊。

    圣上将戍卫京师的重任交给了他和尉迟敬德。尉迟敬德是个外粗内细的人。同样很聪明。选择了信奉鬼神仙道之术來麻痹别人。可张亮同样迷信。最终还不是被斩了。

    他程知节也是锦衣夜行。但却不会迷信鬼神。故而选择了让庶子出头。为自己遮挡一些流言蜚语。如今朝堂之人都说他程知节养了个不成器的幼子。又有谁敢说他程知节心图不轨。

    这就是他的处世智慧啊。

    如今剩來的老臣。李靖已经在家养老。儿子都不在朝廷任职。长孙无忌仗着国舅爷的身份地位。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李勣负责对外征战。刘弘基更是老狐狸一个。

    像侯君集这般军功越來越大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最终也只是落得个身首异处的场。圣上能够放心任用的。到头來竟然是死忠的契苾何力和阿史那社尔这样的异族外将。其中关节。不言而喻了。

    “也不知房玄龄这老匹夫能活到几时咧...”

    程知节自顾喃喃了一句。露出外人无法察觉的笑容來。

    坐了一会儿。婢子來报。说少郎君身体不适。不能陪伴阿郎用膳。程知节不由冷哼一声。这小子不知又要动什么歪脑筋了。

    虽然是庶出。但程知节对程俊这个幼子还是很疼爱的。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到偏院來探望。

    这程俊听说自家大人來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就缩在被窝里。使劲哼哼。一张脸经过婢子用热水敷了之后。更是红肿得想个猪头。

    程知节一看。五个指印赫然入目。心里也是不悦。虽说儿子纨绔不化。然而毕竟是他卢国公的儿子。何人敢如此上脸。居然打得这么惨淡。

    程俊知晓戳中了大人的要紧心思。将徐真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程知节也知晓偏听则暗。叫了随身伺候程俊的府中老人來问讯。那老人也是得了程俊的好处。又是一阵煽风点火。

    程知节只是冷笑不语。到了午。却带着程俊亲自往北屯营走了一趟。

    此时徐真刚刚回到屯营衙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北屯营的军队驻扎在长安城外。但办公衙门在城里。徐真听说这位前任左屯卫大将军。北屯营的首脑來探察。连忙迎了出去。却见得程俊趾高气扬的跟在老国公的身后。

    程俊自以为大人要替他出头了。不由得意洋洋。他也不是瞎眼的货色。早听说徐真威名。这年头。如果连徐真都沒听说过。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程公亲自到访。折煞了小子也。”徐真亲热热将程知节迎了进來。后者也是抱了歉意。声称最近公务繁忙。以致于上次徐真拜访。并未能够接见。心里过意不去。

    徐真哪里敢在这位大名鼎鼎的老将军面前托大造次。连连摆手。将此事揭过了去。

    北屯营的老人们听说程知节老将军來了。纷纷过來凑热闹。一群人恭敬敬地行礼问候。就好像如今的北屯营还是程知节的。而非徐真的。

    虽说徐真军功显赫。又得圣上亲自栽培。一时风头无两。在军中声望也渐渐提升起來。俨然就是军中新贵。然而不说李勣。就说相对于契苾何力这些个老人。徐真毕竟还是差了一些底蕴的。

    程知节一一应付了这些老属之后。终于将程俊从身后给揪了出來。第一时间更新

    “逆子。出來见人。有什么话要跟徐大将军说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程俊也是一头雾水。本以为老父要带他來找场子。沒想到自家大人一开口就骂了一句逆子。让他顿时疑惑了。

    徐真却是心头一紧。他知道程知节并不像李勣和徐世绩那样。是跟自己一同作战过。在战场上建立起來的情谊。虽然他一直仰慕这位程咬金。可对方之前可一点面子都不卖给他的。

    如今他亲自带着儿子上來。想必是为了李明达打死了程俊花豹那件事了。

    “程公。先前某与贵公子确实有些误会。第一时间更新 如今都已经过去了。年轻人谁沒有点火气。徐某若有冒犯之处。还望程公不要介怀。”

    程知节冷哼一声。看似在气愤自家儿子不争气。在旁人看來这冷哼却又好像针对的是徐真。

    “这逆子骄纵无人惯了。这眼珠子也被酒色迷了。冒犯了徐大将军。今日老夫就带他上门來请罪。将军心里有什么怨愤。也不需看顾老夫面子。这样的逆子。不给他个教训。他还不知天高地厚呢。”

    程知节愤愤骂道。那程俊还一脸迷茫。搞不清楚状况。却被自家老大人一脚踹在了膝盖腘窝上。噗通跪在了徐真的面前。

    这大唐虽然也注重礼节。然而大臣上朝都不需要跪拜天子。除非重大的庙堂盛世。否则少有跪拜之礼。堂堂开国功臣之子。居然跪在了徐真这位新晋大将军的面前。就算是赔罪。也实在是过分了一点了。

    徐真脸色大变。虽然知道程知节对自己沒多少好感。可也沒想到他居然以退为进。带了儿子來北屯营。这是要反将自己一军啊。

    这事闹得如此这般。在北屯营的弟兄们看來。就算程俊冒犯徐真在先。如今让老将军纡尊降贵來赔罪。都变成了徐真的不是了。

    这要是让程知节逢场作戏到底。他徐真今后还怎么统领北屯营的人马。

    这一彪人马乃是圣上亲自托付给他的。以后可是有大用的。北屯营的人之前暂时归了契苾何力來领导。然而契苾何力又到北荒去征战。实质上仍旧由程知节领着。如今才归了徐真。

    若无法让北屯营的兵马心服口服。想起即将到來的大事。徐真也是心里慌张得很。思考了其中关节。连忙就要将程俊扶起來。

    可这程俊深知老大人的脾气。如今哪里会不清楚程知节要做什么。当即配合着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口口声声说自己沒错。

    “儿子沒有错。当日那些个不长眼的臭娘们打死了儿子的花豹。难道我程俊就这样放过了。程俊虽然纨绔。可也是大人的亲儿子。身上流着大人的热血。好歹也知晓英雄气节。岂能任人在我头上拉屎撒尿。若只是我程俊的面子。我也就忍了。可这是在抽我家大人的耳光啊。”

    徐真一见他扯到程知节的身上。顿时皱了眉头。知道今天的事该是來者不善了。还未來得及解说一番。程知节已经勃然暴起了。

    “混账东西。我程知节素來如何教你。你纵兽伤人不说。徐大将军替为父教训你。你还敢红口白牙地顶撞。徐大将军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这个做父亲的却不能饶你。”

    程知节颤抖着手就抽出腰间的御赐玉带來。啪一声就抽在了程俊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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