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家村种田轶事 作者:小等娃
桃家村种田轶事 作者:小等娃
第六十七章 祭灶
腊月二十,祭灶倌。
李氏一早就取了些猪头腊肉香肠豆腐干放锅里煮着,煮好了捞出来,锅里浮着厚厚的一层黄红色腊油,再加入泡了一夜的干豇豆和干萝卜花慢慢炖着,等到干豇豆和干萝卜花吸饱了油水,炖的软软的,吃起来不油腻还特别香。
李氏又蒸了一笼白面馒头,炸了些面果撒上白糖,作为祭灶倌的贡,一切收拾妥当,就等晚上祭灶。
雪了一天一夜已经停了,整个桃家村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唯有远处山峦峭壁露出润润的黑岩。阳出来了,白亮的阳没有什么温,阳光映雪,白的晃人眼。
院坝里积着厚厚的一层雪,雪地上有好几溜儿脚印,有黄黄的,有大花的,还有细微的鸟脚印儿。孩们早早的起床,被娘亲武装到牙齿,穿着两层厚厚的‘妈妈牌’棉袄,戴着更厚实的“妈妈牌”棉帽绵手套,而且被严令只能在自家院坝里玩耍,因为院坝是石板铺陈的,没有泥泞,不担心弄脏衣服鞋袜。
只要能玩雪,严令啥的都不是个事儿!
孩们打算在院坝里堆个大雪人,大宝和四宝一对,二宝和宝一对,两人合力往木盆里装雪,然后使劲拍实,再倒扣出来,两盆雪重叠起来,雪人的身就算完成了。妞妞带着最爱的双色手套,站在雪人面前拍手跳,高兴的嚷道:“哦!哦!堆雪人了!”
大宝他们又开始滚雪球,滚到差不多篮球大小,四双手把雪球拍紧,再合力抬着放在雪人身上,雪人的脑袋就算完成了。
黄黄疯魔般的在院坝里奔跑,甚至支着后腿趴在雪人上,孩们气的拿雪球丢它,黄黄蹦跳着出了院,到外面的冰雪世界撒欢儿去了。
大宝让四宝去守着雪人,严防黄黄回来捣蛋,四宝伸开手臂,把雪人护在中间做保护状,妞妞也着哥哥,伸开手臂保护雪人。
雪人的雏形做好了,后期是完善润色,大宝和二宝端着满满两盆雪,开始围着雪人添添补补,宝则去灶房找雪人的五官。
“哥,要给雪人做手吗?”二宝问道。
“做吧!咱做短点,长了容易断!”大宝说道。
于是两人又开始做雪人的手臂,稍微长一点,手臂就断掉了,大宝和二宝无奈,只能搓两个小圆球代替。宝找来一截儿红萝卜和两颗算盘珠,给雪人当眼睛和鼻。
雪人做好了,尽管很粗糙简陋,孩们依然满满的成就感,围着雪人高兴的跳着,玩到后来又开始滚雪球打雪仗了。
李氏烧了一盆火,把饭厅的桌搬开,把火盆放中间,大人们都围着火盆烤着,商量年货采买的事情。
刘氏咬断手里的棉线,妞妞的桃红新衣上的海棠花就算绣完了,张氏接过来抚摸着朵朵海棠,啧啧赞道:“衣襟和袖口都绣满了,绣的好精细啊,大嫂,这淡绿的海棠花儿配的真好看!”
刘氏抿嘴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普通的绣法罢了!再说了,自家人夸自家人的,多不好意思啊!”
张氏朝着刘氏眨眼睛,一副‘你懂的’的表情,说道:“大嫂,妞妞的新衣服都留着吧!啊?”最后一个啊字,完全泄露了她想生闺女的心思。
李氏和长贵不禁看了张氏一眼,长贵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竟然红了,李氏又盯了长贵一眼,明知故问道:“想给你闺女留着吧!”
张氏嘿嘿笑着,又翻出大宝和二宝的新衣,转移话题,“娘,你看大宝的衣服上绣着竹叶,二宝的衣服上绣的是兰草,啊哦,真是不服气不行啊!大嫂绣的真好!”
李氏笑道:“前几天你大嫂绣的福字纹鞋面儿,你爹看了都点头称赞,虽说都是些简单的花样,但是她针脚细手法好,配色也好,老二媳妇好好跟你大嫂一,将来真有闺女了,看你这个当娘的咋好意思拿出手!”
张氏不好意思道:“到时候只有有劳大嫂了!”
刘氏认真的点头,长富看了几眼自己的媳妇儿,心里偷着乐。
孩们玩雪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李氏对桃爷说道:“老头,你出去看看几个调皮蛋在干啥?”
桃爷起身出门,很快他气呼呼的吼叫声传来:“是谁把我的算盘珠抠来的?”
宝看着哥哥弟弟妹妹同时指过来的手指,嘿嘿笑着装傻,看到爷爷的胡都吹起来了,手脚利的把雪人两个眼珠抠来,递到爷爷手中。桃爷心中气啊,让他算盘,他不就罢了,还把他算珠抠来了。
桃爷吹胡瞪眼的捏着算珠进了,十档的大算盘最后一档上梁两珠果真没了,桃爷气鼓鼓的把两颗上珠装上。
李氏笑开了花,“哎哟,我的乖孙真是能干,这么快就发现他爷的算盘上有一档松了!”
儿媳妇儿几个都偷着笑,刘氏看到长富看过来的目光,剜了他一眼,眼神传递着‘又是你的好儿惹的祸’的眼光,长富嘿嘿挠头。
桃爷正气着呢,听见老伴儿笑话他,赶紧说道:“天色不早了,还不快去准备祭灶的贡!”
李氏抬头看了看门外,嘀咕道:“早着呢,你着啥急!反正祭灶都是你们男人的事!”
桃爷又坐回到火盆前,隔上一会儿催促李氏一次,李氏最后烦了,起身去了灶房,刘氏和张氏也跟了去。
婆媳个到了灶房就忙着打扫卫生,规整碗柜,灶膛里的草木灰要清扫干净,柴草也要码放整齐。做完这些,就是准备贡了,猪头肉、腊肉和香肠分别切了盘,又装好白面馒头和糖果。灶房东面墙上贴着灶王爷的画像,经过一年时间的烟熏火燎,画像已粘满了烟灰油气,变得面目黢黑,隐约能看见“九天东厨司命灶君”几个字。画像前摆着一个小供桌,李氏拿麻布巾把供桌擦干净,把香炉取出来,炉灰倒掉再装上新的炉灰,压紧实了放回原处,再把装有五样贡的盘一一摆好。
黄昏时分,桃爷拿着酒壶酒杯、柱香一对蜡、一捆黄色糙纸进了灶房,李氏则带着儿媳妇出了灶房。长富和长贵带着几个宝随后进来,诸人虽然穿的粗布衣衫,但都收拾的整整齐齐,桃爷站在供桌前,点上香蜡,插进香炉,再斟满酒,端出火盆把象征金条的黄色糙纸烧掉,然后带着儿孙磕头,口里念叨着:灶神吃好喝好,上天后在玉皇大帝面前多奏好事,保佑咱家平安云云。
桃爷念叨完毕,起身把黑黢黢的灶王爷画像取来,拿块糖果涂抹在灶王爷的嘴巴上,念叨着“灶君封位口,四季无灾愁”,然后说了句:“恭送找灶王爷升天!”长富赶紧拿来事先扎好的简易稻草马,桃爷把灶王画像放在马背上,点起火,在火盆里化掉!
灶王爷升天,祭灶接近尾声,桃爷和儿孙们磕头恭送,桃爷一脸虔诚,孩们也尽量着虔诚,谁知四宝在磕头时没忍住,夹着的屁噗噗的响了两声,大宝二宝咬牙克制着不笑,宝克制不住,嗤嗤的笑出声了,四宝脸憋得通红,明显还想接着放。
桃爷眼神复杂的看了看几个宝,又转身朝着灶王爷上天的方向,拜了拜,念叨着:“灶王爷莫怪,小儿痴傻得罪了灶王爷,愚民再为灶王爷添上一杯酒,请灶王爷勿怪!”
祭灶完毕,四宝冲出灶房,在外面噼里哐啷一阵放。
桃爷郁闷的去了前院,长富和长贵笑着瞪了几个孩一眼,也去了前院,只留几个笑着一团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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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祭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