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四个巨星前任 作者:琅邪·俨
而中部的城市啊,中部的城市则集合着中世纪的典雅以及属于过去的悠久印记。如果你登上一列从马德里开往阿兰胡埃斯的列车,你或许就能看到穿着复古服装的男人和女人提着装有草莓的篮子敲开你的包厢。
【无论是八年前的那届世界杯还是四年前的那届世界杯,它们都让我留下了一些遗憾。我本想在今年的世界杯上结束所有的遗憾,却让它成为了我职业生涯中最大的遗憾。我感到很抱歉,我的朋友们。我欠乌拉圭队一届最好的世界杯。】下午三点,丰塔斯家的门铃被按响。独自在家的丰塔斯就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可他却并不想起身去打开他家的大门。但是门铃却并没有在响了两下之后就停止。事实上,它在连着响了三四下之后就停下了。而后,丰塔斯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铃音在那之后响起。
那是来自于伊蕾的电话!
可丰塔斯还没能来得及去接起电话,门铃就再一次地响起。无法言说的预感让丰塔斯不禁在看了一眼他的手机之后又看向紧闭的大门。他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机,并在接通电话的同时拄着拐杖朝着门口走去!
“听起来,你现在就在家?”
当伊蕾的声音从电话的听筒里传来,恼人的门铃声终于就在那一刻停止。已经十分明白此时自己的门口究竟站着什么人的丰塔斯手忙脚乱地将他右手拄着的那根拐杖靠着墙放好,却是在情急之下怎么都没能放好,甚至让那根拐杖摔了下去。
但是此时的丰塔斯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捡起它了!他只是把自己的门一把拉开,而后就看到了把自己打扮得让他在看到的那一刻哭笑不得的伊蕾。
门外的伊蕾戴上了一顶棕色的假发,并且那顶假发的额发根本就没有好好整理,甚至还遮住了她的一只眼睛!而她的嘴唇上方甚至还贴了小胡子!除此之外伊蕾给自己穿上了一件十分宽松的,会让人看不出她上身线条的衬衫,以及带着内增高鞋垫的皮鞋!
做了这幅打扮的伊蕾用单肩背着她的双肩包,并一手捧着一束亮眼的漂亮花束,另一只手则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看到丰塔斯的表情,实在是在几个月之前被马德里的狗仔队们给吓得不轻的伊蕾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
“伊蕾?”
“没错,是我。看起来你也差点没认出我来?很好。”才说完这句话,伊蕾就犹豫了一下道:“你没事吧?我刚刚听到什么东西……”
说着,伊蕾就眼尖地看到了丰塔斯身后的那根倒在了地上的拐杖。于是她这就向前一步,为丰塔斯捡起了那根拐杖。直到被被伊蕾把那根拐杖放到了眼前,被伊蕾今天的打扮给惊到了的丰塔斯才反应过来,并不从伊蕾的手里接过那根拐杖,而是很快关上了门,并直直地看向伊蕾。
他靠在门上,并伸出手,很小心地撕开了伊蕾贴着的小胡子。当这个乌拉圭人这么做了的时候,他不禁笑了起来。而后,他又摘下了伊蕾头上的那顶假发。感觉到自己之前被藏在假发里的长发就这么散落下来来,伊蕾连忙把拐杖靠着墙放好,并把那束从圣塞巴斯蒂安带来的花放到了边上插伞的地方,然后动作很快地两只手一起要把自己的头发弄整齐。
“我知道我今天的打扮很奇怪,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和马德里的狗仔队打交道了,所以半年前的那次教训实在是太惨痛了。”
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的伊蕾开始抱怨她在来的这一路上究竟是有多么的提心吊胆,哪怕这一带的记者最近应该都跑去报道世界杯了。可是她还来不及说上多少句,她就已经被把自己的另外一根拐杖也丢开了的丰塔斯用力地抱住。
那样的拥抱让伊蕾彻底愣住了。属于南美的阳光,无法克制的想念以及渴望就从这个强壮的身体中不带有任何的距离向她传来。她甚至能感受到隐藏在那些肌肉下的心跳声。
“丰塔斯?”
伊蕾试着推了推这个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的人,却是被这个乌拉圭人抱得更紧了。
在全世界的注视中攻破对手的球门,一次,一次,又一次。赢得无数球迷们的掌声以及欢呼声。这是身为乌拉圭国家队队长的丰塔斯在八年前的那届世界杯和四年前的那届世界杯上都拥有的。
可现在,他触碰到了八年前的那个自己所拥有,却又很快弄丢了的那个人。
他所能回想起的,与眼前这个人的每一次争吵都是可笑而没有意义的。当现在的他在喧嚣淡去的马德里,在只有他一人的家里回忆起有关这个人的过去时,每一次的表露爱意以及明媚笑意又是那样的打动人心。
就像他第一眼见到对方时的那样。
第188章 旧时物
6月13日,那是让球迷们期待了四年的美国世界杯开幕的日子。
在这一天的晚上,不仅会有本届世界杯的东道主队,美国队和他们世界杯小组赛的首位对手澳大利亚队的世界杯揭幕战,还会有盛大的开幕仪式。
当世界杯来到娱乐业并不发达的国家时,这届世界杯的开幕仪式自然会出现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效果。但这届世界杯的举办国可是美国!它可不仅是全世界经济以及军事最发达的国家,还是娱乐业最为发达的国家!
晚上七点半刚过,身上的晚礼服上拥有无数亮片的女歌星就在聚光灯的突然开启下以一种极为突然并且炫目的姿态出现在了洛杉矶的玫瑰碗球场的半空中!紧接着,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歌声划破夜空!属于这个让人疯狂的夜晚的一切就此开始。
在世界杯的开幕仪式上,每个东道主都会尽可能地展现他们独特的历史以及人文。而这届美国世界杯也毫不例外。仅仅是在开场的那首充满着无限激情以及号召力的歌曲之后,太多太多的演出人员身着十九世纪美国的流行服饰快步进入场中。
随着音乐,这些数量众多的演员们开始以舞蹈的方式演出了工业革命之后美国的南方以及北方全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北部的自由劳动制,南部的奴隶制。南部的黑人奴隶们不惧死亡的威胁也要在拥有共同志向的朋友们的帮助下从南部逃到北部。
一声号角响起。
而后,场上的“南北战争”即刻打响!
骑着马匹身着制服的将军,手中高举着美国旗帜的士兵们进入球场,而那些身着十九世纪中叶普通人服装的演员们则就随之退场。这些穿着南部以及北部不同制服的舞蹈演员们以一场足够精彩的群舞演出了战争初期时北部军队的连连败退。而后,音乐未有停止,场内的灯光却是慢慢地暗了下来。
当场内音乐愈渐高亢,并踩到一个重音时,场内的多台聚光灯猛然打量,扮演着“林肯总统”的舞蹈演员踩着那个重音登上高台。在周围的灯光暗下,聚光灯只是追逐着这一人,并让全场的球迷一起见证《解放黑人奴隶宣言》被宣读的那一刻!
这是美国南北战争扭转局势的决定性时刻!在那之后,先前做着奴隶打扮的黑人演员们就尽数冲入北方军队的阵营中,与他们一起战斗!
西班牙马德里。
白色的花园别墅。
“我还记得父亲第一次带我造访‘遗忘书之墓’的那个清晨。时值一九四五年的初夏,我们在巴塞罗那的街上漫步着,铅灰色的天空下,朦胧的朝阳洒在圣塔莫妮卡的兰布拉大道上,整条街像是被流动的黄铜色的花环罩着似的。”
那是一个很好听的,爽朗的声音。它属于一个男人,一个拥有着并不浓重的南美腔的男人。当他念到“我们在巴塞罗那的街上漫步着”的时候,他显然很不适应,并且也很是直白地表现出了他对于这项行为的嫌弃。
于是他身边的那个人不禁笑出声来。那正是伊蕾。
伊蕾喝了一口加了糖的伯爵茶,并忍俊不禁地问旁边的丰塔斯:“这本《风之影》都在你的书柜里躺了那么久了,你还是不知道它的故事是发生在巴塞罗那的吗?”
“他们……他们就说这是一本以西班牙为故事发生地点的……魔幻小说。”
在丰塔斯这样尴尬表示的时候,伊蕾只是一脸“我全都明白”地点头。而后丰塔斯又非常认真地表示:“西班牙的天空不是铅灰色的。”
“那你认为它应该是什么颜色的?”
在伊蕾扬起下巴地向丰塔斯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乌拉圭人陷入了沉默,他仔细想了很久,然后给出了一个非常具有艺术性的回答:“那也许是……梵高的蓝?”
那可真是结结实实地逗笑伊蕾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曾经被人花了39个足球从自己所效力的第一家俱乐部买走的丰塔斯有一天也会以这种方式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梵高的蓝!但是伊蕾还没有来得及嘲笑丰塔斯的这种文艺腔的回答,丰塔斯就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说道:“不过我只对马德里的天空是什么颜色很熟悉,也许巴塞罗那的天空就是这种颜色的呢。”
身为皇家马德里的当家球星,那种长年累月的对立以及布兰科的存在使得丰塔斯不自觉地就在私底下的交谈中带上了这种对于巴塞罗那的隐性歧视。
那让伊蕾目光不从丰塔斯身上离开地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保证,巴塞罗那的天空颜色和马德里的是一样的。这里的铅灰色可能只是一种意向的表现。”
当伊蕾在说出那句话时表现出与七年前的她全然不同的自信与快意的时候,她不会知道自己此时的笑意会有多吸引就坐在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就好像在这七年间遭受了无数场洗礼的丰塔斯也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那样,此刻的伊蕾当然也与她在分手前留给对方最后的那个印象全然不同了。
只是在丰塔斯身上发生的那份变化是有迹可循的,每一步都在世人的眼睛里,并让人能够猜得到的。而发生在伊蕾身上的那种翻天覆地的变化则几乎完全改变了她。
同样的一句话,丰塔斯甚至能够想到那一年的伊蕾会是以怎样的表情和神态对他说出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内心会觉得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
是了,如果是那个时候的伊蕾,一定会靠在他的怀里,在听着他念出这本书的时候也看着书上的那些字句。所以总是依靠本能来行动的丰塔斯就在自己的头脑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地搂住了伊蕾,并将和自己一起坐在了沙发上的那个女人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不等伊蕾说出些什么,丰塔斯就继续接着念道:“‘达涅尔,你今天看到的一切,不能跟任何人说哦。’我父亲提醒我,‘就连你的好朋友托玛斯也不能说。任何人都不行。’……”
这是一个发生在弗朗哥独裁之后的西班牙的故事,充满着魔幻般的想象力,并在那样的一个故事下讲述巴塞罗那的情与欲。当然,它还充斥着冗长的描写以及句子,甚至是人物经历的描述。伊蕾就在丰塔斯给她念出这个故事的时候时不时地和对方聊上几句他们所知道的弗朗哥统治时期,以及他们对于这一西班牙伤痛时期的看法。
他们都知道,本届世界杯的揭幕战已经开始,却是谁都没有提起那些。他们甚至没有聊起与足球有关的话题。也没有提起他们之前的那份过去以及各自的未来。这或许是处在一个平衡点上的相处方式,能够让他们之间的气氛足够平和,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快与争吵。
但是当伊蕾偶尔抬起头的时候,她却是能够从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份与过往有关的怀念。
那束被伊蕾从圣塞巴斯蒂安带来的,配上了金色麦穗的白玫瑰插在花瓶里,就摆放在不远处的那张桌子上。当你看向那张桌子的时候,你会能够看见不远处的那扇窗户。当雨声响起的时候,窗帘会被风一阵阵地吹起,就好似浪一样,一浪又一浪。
当丰塔斯念完了这本书的第三十页时,伊蕾从他的怀里起身,并走向那扇窗户,拉开白色的窗帘。她就站在窗前,看着屋外的雨,以及久违了的景象。此时的伊蕾在雨夜里站在一楼的窗口望向窗外的身影与七年前的那个她莫名重叠。
但是当伊蕾转过头来的时候,丰塔斯就能又一次地清晰地意识到距离那个时候都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那种反差,或者说是落差让丰塔斯怔怔地看着伊蕾,许久都未有回神。
“丰塔斯?”
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伊蕾叫出了眼前这个人的名字,并问道:“怎么了吗?”
对此,丰塔斯只是违心地摇摇头,并告诉她:“没有。”
此时已是夜里十点,可最早先的时候仅是被对方以一起看世界杯的开幕式和揭幕战为理由留下来的伊蕾以及丰塔斯却是根本没有打开电视机。哪怕此时的美国队已经向着澳大利亚队的球门轰进了一个球。
就那样看着伊蕾,看了许久的丰塔斯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并对伊蕾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你今晚留下来住,我这里也许会有一些你用得着的东西。”